只是他们本来就是偏离了路线去寻找伤者,父两人跌落的山沟属于那种土质特别松软,容易滑落又不容易找到着力点爬上来的类型,着实废了李家兄弟不少力气。
空手赶路和带着负重赶路对于体力的消耗完全不能比,特别是失去意识的人会格外的沉重。李大的体力又不如李同好,在路上还歇息了两次。
因此他们才迟迟没能按原定计划返回。
一到了柳大夫家,柳大夫连忙让他们把人都放到屋里去。老头都还好,有什么问题苏黎和两个小伙子帮着也就处理了,那个姑娘可就麻烦了,男女有别,更何况包括柳大夫、苏黎在内的四个男性都目前还是单身,怎么能给姑娘做清理和检查工作。
柳大夫正准备叫李同去请里正的夫人帮帮忙,柳大夫家门口就路过了一个年轻妇人。
非常巧合的是,这个年轻妇人正是里正家回门探亲后正准备回家的小妾李红芬,柳大夫连忙请求她留下来帮忙,顺便还是让李同去给里正报个信说明缘由。
苏黎也赶紧去厨房准备热水,一方面是伤者的身体清理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李家兄弟俩一路辛劳赶回来,需要赶紧洗个热水澡祛除疲劳。
等到李大和李同换洗完毕,苏黎已经掐着时间点给他们准备好了食物,然后就去给柳大夫帮忙了。
好一通忙活还总算是能歇会儿了。
柳大夫也出来了:“他们两个都暂时没什么大碍,一会儿给他们扎个针,苏黎,一会儿你去拿方子煎药,每半个时辰给那个姑娘喂三勺药和三勺热粥,大概两到三个时辰……唔……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应该就能醒过来。”
刚说完,里正就带着夫人上门来了:“柳大夫,我们来瞧瞧。”
柳大夫无奈,就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里正又转头问李大和李同救人的详细情况。
里正的夫人叫孙静兰,见男人们在讨论伤者,她就走到李红芬的身边,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温柔的笑了。
孙静兰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待人极为温和,李红芬虽然是后来抬进门的妾,但两人相处和睦宛如姐妹。
孙静兰和李红芬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往旁边走了些,既不会离开里正的视线范围,又不会让她们女人间的私房话被男人们听见。
里正也没待太长时间,了解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后就带着夫人们离开了。等他们都走远了,柳大夫才脸一黑,指着李同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又给老夫捡个麻烦回来!”
又?苏黎后知后觉发现,柳大夫口中的麻烦大概就是当时被李同捡回来半死不活的他。
李同好歹都不说话,李大也在旁边悄悄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柳大夫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堵得不开心,袖子一甩转身就走:“反正老夫要把诊金记你账上!”
苏黎哭笑不得,柳大夫没回都这样,嘴硬心软,老是说着要诊金诊金,一担看见谁有个伤患病痛的,比谁都着急。
柳大夫的判断没错,在苏黎第三次喂药后一刻钟左右,睡在东屋的姑娘就苏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她的父亲。
等她到隔壁房间看到她正在安睡的父亲,才稳下了心神。
现在已经是戊时三刻,李大回自己家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和李同一起赶回镇上。
姑娘转身就跪下了,屋里站着手足无措的苏黎,和门口赶来查看情况的柳大夫和李同,姑娘认出了李同,正是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两个人之一。
她对着三人磕了一个头,这才说起自己的情况:“我姓宋,名梅儿,这是我的父亲,叫宋福星。多谢救命之恩,梅儿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恩情。”
虽然之前就听李同说起,但苏黎还是不能相信,躺在床上的老头竟然是这个少女的父亲,他觉得很奇怪,于是就问了梅儿姑娘。
梅儿毫不犹豫地说:“父亲他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娘亲去得早,父亲都是为了家里的生计,辛苦操劳耗费心血。”说到这里,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老人,眼圈不禁红了。
柳大夫上前扶起梅儿:“你既然已经醒了,就在这里照顾你父亲吧,有什么事情等他醒过来再说。”然后示意梅儿,“他们俩睡你们左边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可以先找他们。”
梅儿红着眼睛点点头,再次俯身向三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