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號”切开恢復平静的加勒比海,船身平稳,只留下轻微的引擎轰鸣。李默站在舰桥,背对身后一片狼藉的主控室,结束了与联合国联络官的加密通讯。
“报告结束。”他对著空无一人的通讯屏幕说道,“结论:百慕达三角深海区地壳运动活跃,引发的未知能量场异常,现已趋於稳定。『墨子號』科考船无人员伤亡,设备轻微受损。完毕。”
他关掉通讯,身后传来脚步声。索恩教授走了过来,这位美方海洋生物学家身上的白大褂沾著冷却液的污渍,金丝眼镜也歪在一边,镜片上还有一道裂纹。
“將军,我的报告会如实描述……我们遭遇了一场前所未见的,由海底地质活动引发的,时空结构局部紊乱现象。”索恩推了推眼镜,看著李默,“至於哪座会『打嗝』的海底建筑和那些像幽灵一样的守护者,我想,我的仪器在那段时间都出现了严重的故障,记录下了一些无法解读的数据。”
李默转过身,看著他。
“索恩教授,科学需要严谨。”
“没错。”索恩教授点点头,“所以我只能上报我能理解的部分。至於那些我无法理解的……在它们能被写进教科书之前,就让它们留在深海里吧。我不想下半辈子都在跟国会的听证会解释什么叫『时间腐蚀』。”
他说完,拍了拍李默的肩膀,转身走向船舱。“对了,下次有这种『地质勘探』活动,记得叫上我。比在实验室里看珊瑚化石有趣多了。”
李默看著索恩的背影消失,呼出一口气。他回到主控室,苏晚正拿著摄像机,镜头对著那扇已经变成蓝白色的光门。
“感觉怎么样?”李默问。
“很安静。”苏晚放下摄像机,揉了揉眉心,“赵文渊留下的精神污染被清除了,顾沉的核心前所未有地稳定。但是……”
她看向那扇门,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门后那个刚刚甦醒的新世界。
“我能感觉到那个东西。那个从基地里弹出去的『圣杯』。它还活著。”
猎鹰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头儿,追踪到了。我们捕获的信號非常微弱,但足够定位。它……在朝著非洲大陆移动。”
主控室的大屏幕上,一个微弱的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沿著深海洋流,划过大西洋。它的轨跡笔直,目標明確。
“这不是隨机漂流。”顾沉的声音从那扇蓝白色的门后传来,比之前更加平静,也更加辽远,像是宇宙深处传来的迴响,“我分析了它的轨跡数据。每一次它偏离理论上的洋流路径时,『看门人』系统的某个逻辑变量就会出现一次微弱的波动。”
李默走到屏幕前,手指敲了敲那个移动的光点。“它在被引路。”
“是的。”顾沉確认道,“像一个被设定了导航的包裹。『看门人』在引导它去某个地方。”
苏晚走到李默身边,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我能感觉到。那里……不是冰冷的,也不是陷阱。充满了……生命的脉动。很古老,像一片原始的森林。但又很沉重,像背负著无数的记忆。”
就在这时,一个加密通讯请求强行切入主控室系统,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古老的衔尾蛇符號。
遗蹟守护者。
李默接通了通讯。对面没有影像,只有经过多重加密的沙哑声音。
“李將军,你们在百慕达三角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那个被你们释放的『钥匙』,正在回归它的『锁』。”
“『锁』在什么地方?”李默直接问。
“非洲,『伟大之河』的源头,被尘封的『生命之树』神殿。”那个声音顿了顿,“根据我们最古老的传说,那里是地球所有生命形態的『原始基因库』。一个真正的,物理层面的……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