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怎么老是想不起来，颇有些懊恼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白玉堂有些好笑，伸手一拉，拦住展昭还要绕圈的动作，“既然想不起来，不如去看看是究竟何方圣神。”

展昭眼珠子一转，觉得这的确是个法子，他们本来就是要去探一探虚实，这正好让他们瞧瞧来者何人，“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展昭身形一闪窜出了窗户，白玉堂紧跟其后，若是夜间有人看见，也只能见着一截白影晃过，疑惑自己是否花了眼。

展昭瞄了身后白玉堂一眼，勾了勾唇角，轻功不错啊，不愧是当世的三大轻功之一踏雪寻梅。

记忆中那个身怀踏雪寻梅的人曾经找过师父，不过每次都是独身一人。有一次那人走后，师父嗤笑，“昭儿，可别学着秦飞那家伙，别扭过头了，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现在想来，那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地，这里没有护卫把手，展昭身体一转，躲在门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白玉堂瞧着展昭的动作，莫名觉得对方身体真轻盈，像只猫一样。

屋内并没有点灯，也没有任何声响。展昭斜看了白玉堂一眼——要不进去看看怎么样？

白玉堂点头回看——小心为上。

两人此次前来倒是没带原本用着的武器，无论是白玉堂的大夏龙雀还是展昭的巨阙都太过显眼，因此展昭只在袖子里放了一把短匕和袖箭，白玉堂也只是腰间装着墨玉飞蝗石。

深呼吸一下，展昭一手扣着袖箭，一手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在无人的屋子里特别明显，在开门的一瞬间，展昭瞳孔一缩，他感觉到屋内有人呼吸乱了一拍，一枚袖箭突然向着书柜角落的一处射去，白玉堂眉头微皱，跟着补上一枚飞蝗石。

这人隐匿功夫不错，居然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瞒住自己和展昭，虽然有水浪声干扰的成分在里面，但也确实在江湖上排得上号。

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出来，抬手和展昭过起招来，一个招式在于猛，一个在于巧。

白玉堂并未插手，只时刻盯着两人交手，防止黑衣人逃跑。越看越觉得奇怪，黑衣人每一招都似乎在刻意压制着什么，因此被展昭压着打，是不想闹大让人发现还是担心他们看出对方的身份？

“你是展昭？”黑衣人一晃后退了几步跳出战局。

展昭不吭声，既然被发现了，那更不能放过，袖中的匕首滑出落在手心，招招凌厉，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黑衣人这下更加缩手缩脚了，赶忙道，“唉唉唉，别打了，既然你是南侠，那这事就好办了。”

展昭见这人出手并无杀气，心下就信了几分，要不是这人太过滑溜，他早就停手了，出于慎重，还是侧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你觉得这人可信吗？

白玉堂犹豫一下，这人招式大开大合，拳脚功夫凌厉，猛一看没什么章法像是野路子出身，但肯定是有名师指点，招式虽贱，却不掩骨子里的正气——反正没什么损失，要是假的，你我联手，还怕他跑了？

展昭收手落在白玉堂身边，打量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摸了摸下巴，颠了颠手里的飞蝗石，“想必这位就是锦毛鼠白玉堂吧？”

白玉堂没说话，冷淡的点了点头。

展昭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余光看了看外面，道“这里不合适，还是先找个隐蔽地方再谈。”

白玉堂一言不发的抬脚先走，展昭看了黑衣人一眼，微微一笑，“请。”

黑衣人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心里骂娘，这展昭故意卡着他呢，前有白玉堂后面又堵着个南侠，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回到落脚的厢房，黑衣人大摇大摆的找个椅子先坐下，伸手扯掉脸上的面罩，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这一幕看的展昭眼皮子直跳，他觉得这场景很眼熟啊，似乎没多久前才刚刚经历过，这样想着展昭扭脸瞅着白玉堂。

白玉堂感觉到展昭在看他，颇为无辜的回看——干嘛？

展昭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人脸皮也忒厚了，还问他干嘛——你没觉得眼熟？

白玉堂摇头——没觉得，这人我没见过。

展昭无语的看向那黑衣人，对方掂着个茶杯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白玉堂和展昭的深情对视。

眼见气氛要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展昭不得已开口，“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要夜探龙兴赌坊？”

黑衣人神神秘秘的看着他们，“你俩嘴严吗？”

展昭黑线点头，白玉堂冷飕飕的看着黑衣人懒得回答。

黑衣人挠了挠头，“那就好。”

展昭和白玉堂都望着他，明显等着下文的样子。

黑衣人笑得很贱，“我的嘴也很严。”

白玉堂眉尖一挑，当下黑气开始弥散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飞蝗石。展昭赶紧退后一步给白玉堂让出空间，站在一边状似认真的在打量自己手里的匕首，仿佛第一次见到一般。

黑衣人见展昭没有阻拦的意向，赶紧躲过去，“开个玩笑而已，两位大侠何必这么生气，世人都道南侠宽厚，赶紧拦一下啊。”

展昭“呵呵”一笑，对于黑衣人的话不置可否。他早就想揍他了，方才两人交手的时候，这人出手虽然并无杀气，但招招都是脱身的贱招，打的他是满肚子火气。他是南侠不错，但又不是儒侠，真当他没有脾气这般好耍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