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展昭脸色有些难看的从藏身处走出来，这种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效果比阿芙蓉还要厉害，若是沾上一些恐怕整个人一辈子都毁了。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将地上落下的一些药粉包好塞进腰间的百宝囊。

还是带回去找唐瑛看看，说不定就认识。

按原路返回，足尖轻点，刚落在客栈房顶上，就感觉屋内有人。侧耳仔细听了听，有十分微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吐息均匀，是个高手。

怎么这个小镇子里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东城双鬼陆建非、霍单、以及白天交手的蒙面人，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样想着，但手里的动作也不慢，翻身进入屋内的一瞬间，抬手就是三枚袖箭，直逼对方门面。

屋内那人钢骨扇面一转，‘咚、咚、咚、’三声响后，袖箭被折扇打落。

电光火石之间，展昭猛然想起这是白天的蒙面人，不由得出声道“是你？”

“是我。”不速之客似是没察觉到展昭语气里的戒备，大大咧咧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杯水，语气里略带调侃，“这么久没见，忘得倒是快。”

嗯？展昭后退一步，他觉得这声音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不是白天那次意外交手而是更久之前，而且听这人口气，自己似乎见过他，拧了拧眉，展昭试探般问了一句，“展某记性却是不太好，不知阁下是何人？”

‘碰’的一声，茶杯落在了地上，黑暗中只听见清浅的呼吸声，良久才有人嘶哑着嗓子道“你大概也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吧。”

“不....”展昭下意识否决，却发现自己确实记不得眼前之人。

“我是，白玉堂。”

白玉堂.....

年幼的记忆里是谁捧着东西讨好谁？又是谁在春光里温柔低唤一声‘猫儿’？

一阵眩晕袭来，展昭不动声色的扶住身后敞开的门，深吸一口气，“抱歉。”

“无妨。”白玉堂摇头，黑暗中看不清展昭的脸色面容只依稀瞧见大致的轮廓，他走上前，伸手似是想扶一把展昭，却又突然收回手，“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

极其淡的气味从展昭身上飘过来，白玉堂有些困惑，这个味道似乎在哪闻过，又靠近了几步，味道浓了些。却让白玉堂黑了半张脸，“你碰过阿芙蓉？”

展昭一愣，摇头“没有。”

“你身上有一点阿芙蓉的味道，还有迷魂散。”白玉堂语气有些不愉，站起来点着桌边的油灯，忽视对方的反抗直接将展昭拽过来按在椅子上坐好，“或者说，你今晚去的地方遇到这些东西了？”

江湖上锦毛鼠的名声虽是狠若修罗，但终是占了一个‘义’字，人品想必也不会差，更何况这件事他的确需要一个盟友，于是展昭老老实实将晚上跟踪所见告诉了白玉堂。

“陆建非？”白玉堂皱眉，这个名字他的确熟悉，因为东城双鬼中另一鬼就是被他所杀。

“没错。”展昭点头，“而且虽然陆建非对那个黑衣人很恭敬，但我并不觉得他就是所谓的主上。”

白玉堂眼神缓和了些许，就算是重新认识，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何？”

“陆建非当时向那个黑衣人求药的时候说的是‘主上的药’而不是直接称呼，所以说这人应该并非主上，但肯定在里面应该有些地位，否则陆建非也不会如此恭敬和恐惧。”说到最后，展昭的语气里下意识带了些玩笑的意味，就像在和老朋友聊天，“这人大概更类似于皇宫里给皇帝宣旨的大太监。”

白玉堂挑眉，打量了展昭一番，慢悠悠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来这里？”

“不知道。”展昭摇头，他其实也很疑惑为何突然如此多的高手齐聚于此，特别是常年不出陷空岛的锦毛鼠，但担心自己开口问会将人惹毛，所以将这个问题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