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得烧多少钱啊!”
朱高炽的第一反应不是壮观,而是肉疼。
作为天生的会计,他脑子里的算盘珠子瞬间噼里啪啦乱响。
木料、桐油、铁钉、工匠、帆布……这哪是船,这就是个无底洞!
“大兄,这就是你在信里说的‘绝对划算’?”
朱高炽哆嗦着嘴唇,指着那些船:“这玩意儿开出去一趟,得烧掉咱们燕王府几年的岁入?这哪里划算了?”
“格局小了。”
朱雄英背着手:“高炽,你只看到它吃银子。但在孤眼里,它们是铲子。”
“铲子?”朱高炽一愣。
“用来给大明,从全世界铲黄金的铲子。”
朱雄英迈步向码头走去:
“跟上。带你见见这把铲子的‘锋刃’。今天孤让你看看,那几百万两银子,到底听了个什么响。”
码头上,早已清场。
朱高炽费力地挪动脚步,刚转过一道为了防风而砌筑的高墙,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激得他浑身的肥肉一紧。
宽阔的校场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两个方阵。
一万人。
整整一万人,就像是一万根钉在地上的铁桩子,纹丝不动。
他们身上没有穿大明卫所常见的臃肿棉甲,而是换上一种奇怪的、贴身的短打军服,外面套着一层泛着青光的半身板甲。
没有长枪,没有大刀。
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一根黑黝黝的铁管子。
方阵最前方,两员将军披挂整齐,见到朱雄英到来,立刻单膝跪地,甲叶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金铁交鸣。
“末将蓝春!”
“末将蓝斌!”
“参见太孙殿下!参见世子殿下!”
这两人正是凉国公蓝玉的儿子。
此时的他们,早已褪去曾经身为顶级勋贵二代的骄纵,那张被海风吹得黝黑的脸上,写满对力量的狂热崇拜。
朱雄英摆摆手:“起来吧。给咱家这位心疼银子的世子爷演练演练。免得他总觉得,孤是在拿着国库的钱打水漂。”
“是!”
蓝春站起身,转身面对那一万人的方阵,没有废话,猛地挥动手中令旗。
“哗啦!”
一万人同时动作。
举枪,平端,侧脸,瞄准。
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整齐得如同一个人在照镜子。
朱高炽看着那些细长的铁管子,眉头皱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