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后，陆然决定由自己开启话题，这符合他作为项目主导者和“引路人”的身份。

“贝尔蒙特小姐，在抵达工坊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再確认一下对这份工作的理解。

维克托先生是否已经向您充分说明了我们即將从事的……这项事业的独特性质？”

他选择用“事业”而非“工作”或“生意”，以提升其格调，也符合莉亚此刻需要被赋予重任的心態。

莉亚的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微微泛白，显露出她並非表面看起来那么放鬆。“维克托先生的说明……言简意賅。他只告知，这是一家定位极为特殊的宠物工坊，並非寻常的猫狗商店。”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他还提到，您是生物炼金术领域一位……特立独行的专家，您的研究成果相当……令人惊嘆。”

她最终选用了“令人惊嘆”这个相对中性但充满潜力的词，既保持了谨慎，也留出了探索的空间。

陆然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符合“梅林·拉达加斯特”人设的、那种混合著学术骄傲与不被主流理解的孤傲神情。

“承蒙维克托先生谬讚。我专精的领域，確切地说，是源於北方古老传统的生物炼金术。

其核心在於探索如何通过天然的草药配方、能量引导以及……嗯，一些更为玄妙的自然法则，温和而有效地提升小型动物的智慧水平与情感共鸣能力。

这本质上是古老德鲁伊知识体系在当代的一种实践性延续。”他轻轻嘆了口气，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

“可惜，在现代那些被机械逻辑束缚的学术界看来，这套理论过於……依赖直觉与灵性，难以用他们冰冷的仪器和僵化的公式来验证。至於均衡的那些教会人士。”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略带讽刺的微笑。

“更是將其视为偏离正轨的异端学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当陆然取出一个装著淡蓝色液体的小瓶：“这是在苏格兰高地古老森林中发现的配方，来自远古德鲁伊传承。主要成分包括月光蘑菇提取物、夜露草精华等稀有植物。“

嗯，除了没有效果，其他提取物都是真的，对於鼠鼠来说，跟喝了一瓶快乐水是一个感觉。

她终於流露出属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碧蓝的眼眸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显得格外明亮：“这真能唤醒动物的智慧？”

“確切地说，是『激发』它们与生俱来、却往往被忽略的潜在智慧。”陆然认真地纠正道，语气充满了篤信，如同一位虔诚的布道者。

“德鲁伊信仰的核心之一，便是认为自然界的每一个生命体內，都蕴藏著独特的灵性火，拥有远超我们想像的认知潜能。

我的药剂並非凭空创造智慧，而是扮演一把精准的『钥匙』角色，帮助它们打开那扇通往更高层次认知境界的『门』。

效果会因个体本身的资质而异，但足以让它们理解复杂的多重指令、形成长期记忆，甚至……与主人进行某种程度的、超越本能的情感共鸣和互动。”

“如此……具有顛覆性的成果，为什么最终选择了宠物市场，而不是……其他或许能带来更直接、更巨大影响力或利益的领域？”莉亚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且切中实际的问题，显示出她不仅好奇，更有务实思考的一面。

陆然脸上露出一丝混合著无奈与现实考量的神情：“我最初也曾怀抱著理想，尝试在权威的学术期刊上发表相关论文，但结果……唉，如我所料，除了招致无情的嘲讽、恶意的揣测和彻底的抵制之外，一无所获。

至於其他更具『实用性』的领域……”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车夫听去。

“首先，药剂的效果存在明显的天板，受限於动物本身的脑容量和神经系统的复杂程度。

我们无法，也绝不试图去创造什么口吐人言的怪物，或是能运筹帷幄的军事顾问。

那违背自然法则，也违背我的初衷。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经过药剂妥善处理的个体，其性格通常会向著更加温顺、平和、依赖並渴望与人类亲近的方向发展。

这种特质，显然与某些……需要攻击性、隱蔽性或绝对服从性的应用场景格格不入。”

他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总结性的姿態，“因此，经过深思熟虑，高端、精致的伴侣宠物市场，几乎是为我们这项技术量身打造的最佳领域。

对於那些渴望独特宠物体验的富裕家庭来说，这些小傢伙绝对是无价之宝，想像一下，一只能够陪伴孩子学习、能够表演精彩节目、甚至能够帮助处理一些简单家务的宠物老鼠，会给家庭带来多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