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蓉？怎么了？”一旁的同伴问道。

她这才收回停留在李太医身上的目光，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陛下的身体……”

“阿，李太医医术高明，想来陛下很快就能好起来。”

“但愿吧。”她轻声说道。

如果连李太医都没有察觉到，那么计划就还算顺利的完成了第一步。

想到这里，她才绽开笑颜。

已是半夜，赵妩却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睡。她烧的混混沌沌的，出了不少汗，只觉得口渴。

“席钰。寡人想喝水。”

她盯着殿内唯一跃动着的烛火，哑着声说道。

只是一会儿功夫，便有一道黑影从房梁落下，让烛火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席钰为她倒了水，走到她的床前，“陛下，请喝水。”

“寡人没力气……搁近一点。”赵妩见他站在红帐外，有几分气恼，索性将身子一靠，懒得动弹。

“陛下……”他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于理不合……”

“那你就放回去，寡人不喝了！”赵妩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席钰犹豫了一下，从善如流的说了句“是。”

见他当真要拿回去的时候，赵妩便再也忍不住了，“你拿回去了岂不是要渴死寡人！”真是个榆木脑袋。

“陛下息怒，属下……”

赵妩听他又要告罪，便是一阵无奈。她索性掀开红帐，探出头来，“告罪就不必了，把水拿过来吧。”

“是……”席钰将水递了过来，不敢抬眼看她，只是规矩的退后了几步。

自那一日回来后，这家伙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了，不到万不得已就不露面。

赵妩故意气恼地说道，“你离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怕寡人传染给你？”

“若是能替陛下承担病痛，属下做什么都好……所以陛下不要气恼。”他轻声劝慰她。

“可我要的不是这个。”她的声音第一次温柔下来，她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我要你成为我的凤君。大秦的凤君。”

席钰再也忍不住诧异抬头去看她，却见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在他面前，赵妩第一次没有用“寡人”这个冷冰冰的自称，她卸下了盔甲，让他得以看见真实的她。

“你可愿意？”许久，她轻声问道。

席钰这才回过神来，若是说没有一分触动那便是骗人的鬼话。他甚至是有些欣喜的。

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他身份如此低微，这份感情于他们而言都太过沉重，他实在不能越界。

所以他伏跪于地，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属下身份低微，难以居中宫之位，有负陛下心意，望陛下……莫要再提。”

明明话语都是出自他的嘴里，但就连席钰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当他发现那个玉佩开始，他就应该知道的她一直都对他有几分好感，而他也不应该站在她的身旁，自始至终他们都要有距离才是。

席钰这样说完，便站起身来，刻意不去看她的神色，只是简单地说道，“夜已深，陛下还是早些就寝吧，属下告退。”他转身就要离开，赵妩哪里会这样放弃。

“席钰！你给我站住！”她几步走下床来正要追他，却不想变成了抓着他的衣摆一起滚到了地上。

“陛下可有撞到哪里？”席钰用手护住她的脑袋，正想拉她起来仔细检查一番，却不想她使了巧劲将他压于身下。

赵妩拽着他的衣领，眼一闭便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动作很是粗暴又不得要领，却偏偏足够撩火。

席钰的惊诧很快褪去，他沉沦于此，失了心跳。席钰忍不住勾住她的腰身，要加深这个吻，但当他触碰到她温软的身体后，理智却重新回来了，迫使他停了动作。

“陛下……”他正要开口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却听她轻笑一声，声音浅柔，“专心吻我不好吗？”她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相扣，他们已经紧密相连，难以分割。她缠着他的舌尖，慢慢瓦解他刚刚找回的理智。

他已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