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

………………

“完了，完了，完了……”

李玄灵看着隧道出口不断被屠戮的陇右士卒，眼角泪珠不断滑落，神情惨淡到了极点，她好像听不到孟应成光等人的呼喊，只是嘴里不断低声呢喃着完了。

“头领，快醒醒，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头领，快做决定吧！”

“老四，留得青……”

李玄都的一声老四，终于将李玄灵给唤醒了。

他显然觉得自己后面那句话不适合大声喊出来，所以只说了三个字立马就打住了，只是转头看着李玄灵。

李玄灵脸上满是犹豫和挣扎，她知道李玄都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让她下令所有御寒级逃走。

他们当然可以逃走，可陇右士卒怎么办？

“没办法了，老四，我们就是拼死也挡不住这么多寒兽的，你看看后面，不要再迟疑了。”

李玄都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口把话给挑明了。

李玄灵转头环顾四周，看到外围越来越多的寒兽，顿时攥紧了拳头，抬头大喝一声：“往西边突围！”

李玄炎、李玄都、李玄洪、包括不少李氏御寒级，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停止与寒兽交战，然后迅速汇集到一起，同时朝西侧突围。

孟应、江平、成光、宋康等外姓御寒级，看着隧道附近的陇右士卒，神色闪过一丝不忍，可迟疑片刻后也还是朝着西侧那边跑了过去。

“不要，不要丢下我们，头领，救救我！”

“大人，不能放下我们，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的。”

“救命，头领，头领，救我们。”

“我也是李氏子弟，救救我，三叔。”

“不要抛下我们啊！头领。”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

“李玄灵，你胆小如鼠，也配当头领。”

“贱人，你们这些畜生，跑不掉的。”

………………

当李玄灵放弃的那一刻，陇右士卒的结局，已经不难想象了，所有御寒级都跑了，他们这两千多人，面对寒兽，那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面对死亡，有人苦苦哀求、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直接把四十多个御寒级全都骂了，有的更是直接将矛头对向了李玄灵这个头领…………

无论他们反应如何，终究也还是改变不了眼前死局。

四十多个御寒级同时出手，突围出去自是轻松的，李玄灵很快就带着所有人冲出了兽潮圈，一直跑到了武霜巨石驻地附近，才敢停下来，回头看着东南方。

砰砰砰…………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寒兽冲到刚刚大火的位置，李玄灵泪水不断从脸颊往下淌，神色也愈发惨淡绝望。

李玄炎、李玄都，以及周边的一众御寒级，此刻看着大火方向，表情有羞愧、内疚、愤怒、绝望……多种情绪交织，心情显然也都复杂到了极点。

“那四个狗东西，就是大夏的人。”

“他们明摆着是有备而来的，四个人都计划好了，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伺机用火箭引燃目标物。”

“可惜玄平和玄秋走了，若是他俩在，说不定……”

“大夏，都是大夏的错，逼我们撤军，知道我们会走隧道，他们早在里面埋了这些引寒兽的东西了。”

“这可是陇山最后的家底了，我们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找夏鸿两兄弟报仇，杀了他们，灭了大夏。”

……………………

李玄灵愁容惨淡，压根就没有理会众人的争吵，她甚至都忽略了孟应提到的李玄平兄妹，以及刚刚放火的大夏四人，尽管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依旧没去追究什么，显然此刻内心已经绝望到了极致。

“老四，不要这样，陇右军覆灭既成事实，那就不要再想了，我们还有陇山，正好就剩咱们这四十多个御寒级了，直接回驻地看看情况吧！”

“没错，驻地应该还没被夏军攻破，先回去。”

………………

听到陇山，李玄灵总算是来了点精神，转头环顾了众人一圈后，攥着秀拳强行让自己提振了起来。

“先回去看看。”

说完她便带着众人，朝西侧陇山的方向掠去。

包括李玄灵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再回头去看身后大火的方向，只是一个劲的往陇山方向赶。

……………………

“这李玄灵，是真够狠的，两千三百多陇右军，说不要就不要了，看这寒兽规模，怕是没几个能活了。”

“咳咳咳……也不叫狠，高级寒兽确实太多了，她就是带着那四十多个御寒级拼命，也救不了多少，算是理智占了上风吧！”

大火东侧五公里开外的一座雪丘上，听到宇文焘的打趣，夏川轻咳两声后，轻笑着为李玄灵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