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喉头滚动，目光死死盯着第四十六株秘药的记载。

他简直不敢想象，若这秘方被司空焱泄露出去，整个圣武皇朝，不，是周边无数修真国，将有多少未出世的婴孩惨遭毒手！

更可怕的是，这等伤天害理的秘药，很可能会被人当作一门“产业”来经营。

想到这里，周清只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愤怒得浑身发抖。

如此说来，如今圣武皇朝的斩灵境强者，都是老皇主轩辕崇用这般残忍手段造就的？

若一个斩灵境是从数十人服药后幸存下来并突破的，那这些年来，已有多少无辜婴孩为此丧命？

若非最难获取的九幽妖莲在前设限，周清简直不敢往下细想。

望着眼前的玉简，周清怒不可遏，下意识就要将其毁去。

但转念间，他猛然惊醒——

这秘方不过是个备份！

真正的秘方还深深刻在老皇主的识海之中。

若司空焱所言不虚，老皇主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暂时抹去这段记忆，待脱险后再来此处取回备份。

也就是说，此刻毁去玉简根本无济于事。

待他们离开后，三色禁制“九重天罗”自会启动排查并预警。

届时老皇主亲临查探时，即便发现秘方遗失，也不过是另择他处重新烙印一份罢了。

真正棘手的是，他必定会动用一切手段追查闯入者。

而作为新晋四级阵法师、又恰好处在化神大圆满境界的我，无疑会成为首要怀疑对象。

能够无声无息突破禁制，非斩灵境强者配合高阶阵法师不可为。

放眼皇都，既有阵法造诣又处于突破边缘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更可怕的是，以轩辕家族的手段，即便太清门坐镇三尊斩灵境，在老皇主眼中也不过是弹指可灭的蝼蚁。

要知道，他当年可是亲眼看到沈寒漪一指诛杀蛛皇的恐怖威势。

而圣武皇朝十七尊斩灵境强者，哪个不是承过老皇主天大人情的？

唯有维持现状，待事发后才不至引火烧身。

想通之后，周清双拳攥得咯咯作响，最终悄然合上暗格，仔细抹去所有痕迹，确保不留一丝破绽。

他后退几步，目光死死盯着那根青玉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秘方已经到手，可难道真要为了延寿突破，去残害无数婴儿？

更何况，成功率如此之低，数十人服下后才能换来一人侥幸突破……

如果按照这个概率，太清门也只有二十一位化神境大圆满，可能连一个人都无法踏入那一步。

毕竟这些人连晋升圆满，都是借助阴灵石的，根本比不了向老皇主展示自我价值和之后潜力的那些老牌天骄的。

可尽管如此，那些人还是化为了无人记得的枯骨。

可万一呢？

这一刻，矛盾撕扯着他周清的理智，师父他们寿元将尽，仅剩一两百年光阴，他多想让他们继续陪伴自己。

可若是以如此泯灭人性的手段……

“这秘方，本就不该存于世间！”很快，周清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更有杀机骤现。

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如今只有老皇主知晓此秘方，若能杀了他，再毁掉这份备份……

可老皇主是斩灵境后期强者，又有皇朝气运加身，更有十七位斩灵境盟友相助，谁能杀他？

即便是沈寒漪，也根本做不到。

他突然有些绝望。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九幽妖莲现世，断了他的炼制材料！”周清迅速决断。

可天下之大，老皇主早已散布九幽妖莲能助人突破斩灵境的消息，引得无数修士疯狂搜寻……

该怎么办？

究竟该如何破局？

就在他心绪烦乱之际，楼梯处突然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