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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册惊澜(3 / 3)

这个故事讲的大致是战国时期的一桩秘辛。

说的是一年开春,梁国大将军领兵出战,一举灭了边境长期顽固盘亘着的一些分散势力。

梁国军队班师回朝的那天,还带回来了一个边陲小国南朝的战俘,这战俘还是南朝大将军的亲妹妹。

且说这南朝临近梁国边境,民风剽悍,与梁国是多年的敌对关系,大战小战不断,危害过许多梁国人的性命,这战俘自然成了众人的眼中钉。

将南朝将军的亲妹俘虏后,梁国将军为了让天下人看南朝的笑话,遂娶了那战败之国将军的妹妹,此后让其空挂着一个将军夫人的虚名守在府内一年,不闻不问。

娶了敌国的战俘,不闻不问刻意羞辱还不算最荒唐,更加荒唐的是,新婚的那一天,那梁朝将军不只娶了那南朝战俘一个,还同时迎娶了梁国的郡主。

郡主骄纵,携着将军府上众人,对那南朝战俘百般凌辱。再再后来,则是听说南朝有复起之势,梁国将军出征时,杀掉了领头的南朝将军,消息传回梁国,南朝将军的妹妹---也就是那战俘的心也彻底死了。

故事就到这里终止。后面的事其实我可以想得到,一个女人背井离乡到了一个人人都仇视她的地方,丈夫不疼小妾威逼,倒头来最重要的亲人还死了,结局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这里头用了那么多功夫详细记载了梁国将军和南朝战俘相遇的过程,包括战俘从南朝被带入梁国之前的事,可对那战俘去了梁国之后的生活却鲜少笔墨。”陈凉的皮肤很白,在那亮晃晃的灯光下显得更白了,他的手叩上桌沿,一下一下敲打着。“尤其是战俘成为将军夫人后,在将军府中的那一年,只是寥寥几笔就带了过去,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点头附和,一时间也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而且,这里头故事记录的手法,就像是那战俘,亲身地坐在这执笔人面前和他说自己的故事一般。”陈凉抬起头来看我,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十分好看,是很深邃的那种黑色,像沉不见底的古井。

“呃?”我当时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纯粹把这当短故事看,还以为是从白家前人从民间不知哪儿搜集来的野史汇总。

“还有……”他一面说,手指一边划过那有些泛黄的纸页,最终停驻在了页末。“你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印记?”

陈凉将台灯旋转了过来,方便我看得更清楚一些。“应该是印章印出来的,类似于落款的东西,且每个故事结尾都有。”我确定地说,虽然那痕迹浅的几乎看不见,但还是能勉强看出一个不规则形印章的轮廓。

“当初翻制这本书的人,应该是将原件的印记直接拓印了过来。”陈凉从旁拿起一个黑色的高倍放大镜,俯身在灯光下仔仔细细又把那印记看了一遍。“只不过拓印的技术实在差劲,现在只能勉强看到这印子一半的内容。”

实在不才,陈凉口中说的那拓印技术实在差劲的十有八九是我白家某一代先人,暗地里擦了把汗,我侧过头问他:“很明显你知道这是本仿制本,呃……还是本制作技术拙劣的,你为什么要花大价钱收了呢?”

起初我倒以为他是个少不更事刚刚接手古玩店的二愣,傻乎乎地当我这破小册子是某价值连城的珍宝,现在发现其实不然,这个陈凉,好像是真懂道,而且,还很懂。

“直觉。”他不紧不慢地咬字。“有些藏家看古藏品通过经验,理论。我则是在这基础之上,更注重直觉,且这么些年通过直觉去看的藏件,还没有失手过。”

“所以……你看了这本小册子第一眼就有了如沐春风,心跳如擂鼓的感觉?”

他淡淡撇我一眼,我迅速闭了嘴巴。

我只是个来还玉的,结果却莫名其妙加入了对小册子的探讨中。结果到最后玉也没还成,出门还发现座驾小铁驴被偷了,无奈又折回去找陈凉借了车钱打车回家。

陈凉说还要留着小册子研究研究,让我暂时不用急着把玉还给他。如今我不但欠了他的玉,还欠了他的钱,积攒了十九年的老脸今天算是败得差不多了。

淡淡的羞耻感伴随了我一日,课几乎都没听进去,且直到下课了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下了课掏出手机,见上头五个未接电话。点开一瞧,五个电话都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回去。

知道对方是庄珂的妈妈时,我有些诧异。她告诉我她现在在学校门口左侧的小饭店里,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她有些话想对我说。

隔着很远我就认出了庄珂的妈妈,昨天才见过一面,她在病房外痛哭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我绕到她那桌位,拉开凳子,轻声唤了句:“阿姨。”

她妈妈回过头看我,我看见她眼睛一片红肿,看起来是哭了许久。我才坐下,庄珂妈妈便开口了。“小珂的手机里就只有你的电话了,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她低头握着茶杯,声音里许多哀切。“同学,你和小珂熟,你知道她为什么去卖血吗?”

“卖血?”我愣了一愣。“她不是割腕吗?”

“割腕也有,但医生给她看诊的时候,发现她的手臂上全是针孔。且有长期贫血的症状,还有重度的……营养不良。”说到这里,庄珂妈妈眼睛一片湿润。“那孩子……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跟庄珂只有过浅浅几句交谈,我听到这事的震撼,不比她妈弱上多少。

“她……缺钱吗?”

“不会。我和孩子他爸都是有稳定工作的人,每月给她一千的生活费,那孩子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这些钱应该是足够的。”庄珂妈妈抹了把泪,旁边桌上的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似乎很好奇我们这一桌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阿姨你放心,回头我回学校就去问问其它与她相熟的人,争取尽快给你个答复,阿姨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庄珂的妈妈,只能给她做出个许诺。

和庄珂妈妈告别时天色已黑,我没有去车站搭车,而是选择步行走回了家。夜明星稀,吹起了微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那空了一段的小册子,模糊的印记,古玩店掌柜年轻而淡漠的眼,庄珂妈妈哭泣的面容和她躺在病房里脆弱呼吸的模样,久久地盘亘在我的脑海里,消散不去。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深深的无力与疲惫一瞬间全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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