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饵钱老六吃还是不吃?
那自然是吃的死死的。
当押著王家小子回来的钱老六看到房中突然大变活人般的多出了一个大美人后,整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俊吶!真俊啊!”
“这小娘子简直比老子之前窑子里见到的头牌还俊俏好几倍!”
一边想著,钱老六的脚步就不自觉地就往少女那边挪,连搓手的动作都变得猥琐起来:“哎呦喂,林老倌,你丫藏得可真深啊!这么標致的姑娘,藏哪去了?老子之前居然没有搜到!”
这话说到最后,他都不由咬牙切齿起来。
可恨吶,这要是之前被他先搜出来,那不待好好美美,可惜现在落在了权营的手里,怕是要白白便宜了那刘宗敏......
“放肆!”
朱由检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炸响,猛地將几乎要流出口水的钱老六惊醒。
“钱老六!老子让你进来是让你办事的,不是让你来发春梦的!再敢管不住你的狗眼和爪子,老子现在就替你剁了!”
“嘶——”
钱老六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嚇得一哆嗦,满腔邪火瞬间被浇灭大半。他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身处何地,面对的是谁——这可是权將军標营的煞星,杀人不眨眼的主!他连忙收起那副猪哥相,訕笑著后退两步,连连作揖: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小的就是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一时…一时走了神,绝无他意!绝无他意!”
原来,朱由检之所以能让他进来,自然是稍稍用了一点小计的。
比如利用他急於插手,想要分功的心態,卖了点破绽,果然钱老六就中计,拍著胸脯说自己拷响经验丰富云云,必能撬开那老倌的嘴。
这时,见权营大哥发火,钱老六眼珠子滴溜一转,当即淫笑说:“不过大人吶,有这小妞,咱们何愁这老倌不开口呢?依小人之见,咱们只需要在这小娘子身上稍用些手段,不怕那老棺材瓤子不乖乖就范!”钱老六搓著手,脸上带著諂媚又残忍的笑容,目光再次不怀好意地瞟向瑟瑟发抖的林婉清。
“哦?”朱由检眉头一挑,露出故作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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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想啊,”钱老六见朱由检似乎意动,更加起劲,大著嗓子嚷嚷:“这老东西一看就把这孙女当命根子,那这就是他的软肋,咱们也不用再废多大劲,只需要把这姑娘拉到后院,一件件的剥掉她的衣服,那老傢伙不从,就叫弟兄们轮番上阵,保准这老顽固立马把藏银子的地方、跟倪尚书的勾噹噹,全给咱吐出来!说不定连崇禎那昏君的下落,都能问出来!”
他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尚荣崩溃求饶的场景。
朱由检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丝“讚许”的笑容:“嗯……钱部总倒是深諳此道。”
钱老六闻言,更是得意,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
“不要!”
“放开我孙女!”
“有什么冲我来!”
“爷爷救我,爷爷救我啊!!!”
后院內,传出爷孙二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终於,朱由检在一番“犹豫”后,考虑到效率问题,採纳了钱老六的计划,而这一招也果然立竿见影。
听到孙女的尖叫后,林尚荣终于坚持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向闯军交代了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就很快了。
朱由检的权营兵士们按照林尚荣的交代,“惊喜”的发现了密道,还在密道中起获了为数不少的白银、珠宝以及几件看似古朴贵重的器物。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找到了一件被刻意“遗落”的明黄色绸缎碎片和一枚小巧的玉印,上面隱约有宫廷纹样。
这一切“证据”似乎都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崇禎皇帝或其亲近之人,极有可能在城破后的混乱中,通过这条连接著林氏货行与城外某处的秘密通道逃窜了!而林氏,不仅提供了通道,还可能协助转移了部分皇室財宝。
钱老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呼吸粗重,之前的疑虑和色心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他原本只想著捞一笔、抢个美人,万万没想到竟撞破了如此惊天秘闻!擒获崇禎、追回皇室財宝......这是何等泼天的大功?足以让他一步登天,甚至封侯拜爵!
“快!快!”钱老六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对著朱由检几乎是吼出来的,“大人!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追啊!绝不能放跑了那昏君!”
朱由检看著钱老六那副急不可耐、仿佛功劳已到手的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沉稳。他抬手虚按,示意钱老六稍安勿躁。
“钱部总急什么?!你以为追拿天子是街头抓贼?”
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明黄绸缎碎片,又掂了掂那枚仿製的玉印,语气带著“训斥”的严厉:“这密道通往何处?城外有无伏兵?那昏君带了多少人?你一无所知就敢乱冲?若是中了埋伏,別说功劳,咱们连命都得丟在这!”
钱老六被懟得一噎,发热的头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几分。是啊,皇帝就算再落魄,身边能没几个硬茬子?罗虎將军那么能打都折了……他手下虽然有几百號人,但瞧那密道最多只能容一人通行的样子,就知道靠人多是根本没用的。
“可……可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他跑啊!这功劳要是飞了……”
“飞不了!”朱由检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刚才林尚荣已经招了,这密道出口在北郊的破土地庙,离城不足十里,且那庙周围全是荒林,最適合设伏。无需太多人,小心暴露——你现在就点十几个精锐弟兄,多带弓箭长刀,跟我走,咱们直接去出口堵门。”
说完,朱由检话锋又一转,又拋出诱饵:“至於你那剩下的人,就让他们守住这个口子,看住了家。若咱们在入口那边顺利得手也就罢了,但一旦被皇帝察觉,他恐怕会原路退回,到时候......”
钱老六激动的接话:“咱们就两面夹击,给他来个瓮中捉鱉!”
“对嘍!”朱由检满是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另外,你留下的人手可一定要確保可靠,严密封锁此院,任何人不得擅入密道,以防打草惊蛇,或者把咱们的消息泄露给別人。若见有人从此口退回,格杀勿论!这份功劳,少不了你留守弟兄的一份!”
朱由检的说法自然是为了不让马重喜和赵应元等人接到通风报信,但在钱老六听来,这却是这位“权营大人”思虑周详,安排得当,给他送了一场天大富贵。
毕竟,若是通报了那些大人们,哪还有他们的事情?怕是早被撵到了一边,就该自己趁机先了人再去报功,这才是真的万无一失呀。
当即,钱老六他是拍著胸脯保证:“大人放心!俺这就去安排!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说罢,钱老六一个劲地催著手下点人,满脑子都是“擒获崇禎”的泼天功劳,连之前对林婉清的那点齷齪心思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快!把咱营里最能打的十几个弟兄叫过来!都给老子把傢伙磨亮,弓箭上满!今天要是抓了那昏君,老子请你们喝三天三夜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