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堡,竟敢如此猖狂,当即指著寨墙破口大骂:
“反了,反了天了!尔等可知这是灭门的罪过?!”
“还不速速打开寨门,绑了凶手献出,或可饶尔等一村老小不死!”
“否则,我闯营大军杀来,必將你这小村踏平,鸡犬不留!”
寨墙上,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之声。
“什么朝廷命官?不过衣冠禽兽罢了。”
忽然间,朱由检的身影出现在寨墙之上,他身著昨日缴获的闯军甲,腰间挎著钢刀,目光扫了眼城下说道:
“这姓王的败类鱼肉乡里,谋財害命,死有余辜,斩之何错?”
说罢,朱由检抬手一挥,身后的青壮们立刻將十余具闯军尸体的手臂、衣物拋了下去,堆在寨门前:
“这些人,皆是昨日隨王老五作恶之徒,如今已尽数伏诛!尔等若想为他们报仇,儘管放马过来;若不想送死,便回通州告知陈永福,我王家堡已替他清理门户。若他还有半分良知,就该约束部下,莫要再行此天怒人怨之事!若执迷不悟......”
朱由检的声音骤然转冷,厉声说:“那我等也不介意为民除害,多斩几个为虎作倀的败类!”
朱由检声若洪钟,话语在旷野中迴荡,配上寨门前的残肢断臂,透著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哨骑队正被他气势所慑,竟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好!好!好!”
片刻后,队正气得连说三个好字,马鞭直指寨墙,“尔等刁民,聚眾造反,杀害官军,还敢口出狂言!且等著!待我回稟都尉,大军顷刻便至,定將尔等碾为齏粉,为我闯军弟兄偿命!”
说罢,他再不敢停留,生怕墙上射下冷箭,慌忙调转马头,带著手下斥候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张家堡,朝著通州城方向狂奔而去,连地上王老五的首级都忘了带走。
寨墙上,张保长看著哨骑逃远的背影,手还在微微发抖,声音里带著后怕:“先生,你这般激怒他们,若是贼军大队人马杀来...咱们这点人手,能撑得住吗?”
“怕什么,我还怕他不来呢。”
朱由检头也不回,看著远去的闯军骑影:“只有正面打贏他们一次,你王家堡才不会再被人小覷。”
......
“混帐!!!”
通州城,都尉府。
副都尉孙偃兵得到手下带回的消息后,整个人的宿醉都醒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放肆!聚眾抗税,杀害官军,还……还拋尸辱首?!”
孙偃兵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辖区中竟然出了如此大事,再一想到他昨日对陈都尉拍胸脯的许诺,他整个人冷汗都冒下来了。
“集合!立刻给老子集合兵马!”孙偃兵声嘶力竭地咆哮,对著闻声赶来的亲兵吼道,“去!把方掌旅、李部总他们都叫来!点齐我部一千精兵,即刻开赴张家堡!老子要亲自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碾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