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安洛无比希望自己学过大脑封闭术。
然而他在十一岁那年并没收到猫头鹰寄来的信,确凿无疑是个麻瓜,没能去魔法学校学习,所以压根没机会学这种高级的魔法。
糟糕的是,他在普通大学就读的时候,选择的专业也不是心理学。
所以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固守思绪。
怎么固守啊?
脑子里建个防火墙吗?
怎么建?
写得时候当然容易了,敲敲键盘一行字就出来了,没有任何难度。
直到现在需要实操……
安洛努力地在脑子里想:剧情不要被梅厄瑞塔知道,中文不要被梅厄瑞塔知道,地球的情况不要被梅厄瑞塔知道。
眼前一片漆黑。
视觉消失后,其他感官会补偿性地变得更为敏锐。
安洛能感觉到梅厄瑞塔越靠越近,这种逐渐接近的感觉让他下意识一阵颤栗。
很快,梅厄瑞塔的额头和安洛的额头相互触碰。
梅厄瑞塔的体温一直偏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受冻过多留下的后遗症,两人靠得太近,鼻尖几乎都隐约碰到一起,能近距离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安洛的呼吸急促,既是紧张,也是由于一种类似被猛兽靠近的恐慌。
梅厄瑞塔的呼吸则始终很平静,没有任何变化。
安洛几乎能听到自己响亮的心跳声。
梅厄瑞塔搭在安洛肩头上的手微微用力,安洛顺着力道往后退了点,耳边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床沿铺着的厚厚被褥受到重力挤压,往下塌陷,安洛感觉到梅厄瑞塔的膝盖压了上来。
一开始只是这种外在的感觉,慢慢地,一种侵入感从与梅厄瑞塔额头相贴的部分传了过来。
安洛无法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任何语言都显得过于苍白,像是某种冰凉的触须探入了他的灵魂,不可名状,让他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克苏鲁。
触须的尖端很细,但慢慢的,更多的存在涌了进来,伴随着感知魔力的过程和感觉。
安洛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奇怪无比,好像有什么存在在他的大脑上试探性的小心戳刺,粘稠缓慢,触须上滴落的黏液就像下雨,每一滴雨水中都包含着梅厄瑞塔冥想并感知魔力的过程。
但雨滴打在大脑皮层上的感觉极为怪异,好像触电,那种冬天摸上门把手时偶尔会感知到的静电,猝不及防,像针一样冷不丁的刺你一下,一阵一阵的电流像正在弹奏的钢琴琴键一样此起彼伏。
安洛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肩上搭着的手牢牢地箍着他的肩膀,力道不至于让安洛感到疼痛,却也让他无法移动。
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呼吸急促,缩起肩膀,睫毛被生理性眼泪打湿,牙齿发抖,碰撞出细小的声响。像秋风中的树叶一样被吹得不停抖动。
安洛无法定义这种感觉,只觉得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的手紧紧地捏着口袋里那张写着“解咒”的纸张,将原本妥帖折好的纸张捏得皱皱巴巴。
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他像一只没有骨头的水母一样往下塌陷,然而一只手撑住了他的腰脊,让他不至于软成一团。
恍惚间,安洛的下巴靠上了某种带着韧性的东西,既软又硬,还凉丝丝的,他立刻将整颗头颅的重量都压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就像一条看见了港湾的归船。
好像有一只手扳着他的脸,让他和梅厄瑞塔保持额头相贴的姿势,但安洛对此的感知并不清晰。
很快,他已经无力感知自己灵魂以外的事物了,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