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犀利的近代火器,宣告著古老骑兵时代的结束。
一整天的激战后,日落西山。
山野间恢復了平静,清军,明军各自收兵霸占,救治伤患,双方都打出火气来了。
夜里,洛阳北,太行山下。
伤兵被抬了回来,不时发出一声声痛叫,刺激著洛阳子弟心中激盪的血勇之气,周骂声四起。
“狗韃子!”
这骂的倒也没错。
漠北骑兵確实是正经的韃靼人。
除了倒霉的伤兵,更多的团练提著一只只清军的耳朵,排著队等著领上赏银,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有人手里提著一两只耳朵,还有的神射手,手里提著一长串耳朵……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扒拉著手指头算帐。
这事儿可就没办法了,毕竟射击是讲天分的。
山坡上的指挥所,火把林立。
“嘶。”
凤威军的参谋军官们,瞧著那些兴冲冲,提著清军耳朵的团练兵,早已经都麻木了,瞧著气定神閒的大都督。
参谋军官们心中早已敬佩的五体投地。
“活到老,学到老。”
跟著大都督打仗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但凡能学到大都督练兵,用兵的三分真意,也终身受用。
周世显淡然自若,正在把玩著一根箭,这是一根清军的箭,箭头上沾著血,用手將箭支拋起,掂了掂分量。
整根箭轻飘飘的,箭头重量还不到一两。
“就这?”
这能有什么杀伤力?
“嚓。”
只需轻轻一发力箭竿便折断了。
隨手將箭支扔掉,周世显眼睛眯了起来,徐徐道:“太轻,这是蒙古人的箭。”
军官们纷纷点头,太轻,太弱。
这必然是蒙古人的箭,八旗兵不用这样的轻箭,尤其是上三旗装备著大量的破甲重箭,杀伤力要大的多。
“呵。”
周世显拍了拍手上的碎木,冷冷一笑:“这些漠北人吶,不在漠北好好放羊,非要跑来洛阳送死,何苦由来?”
“哈哈。”
眾军官哄堂大笑:“大都督说的极是。”
漠北蒙古的时代过去了。
“多鐸……”
周世显瞧著洛阳方向阴沉沉的天空,眼睛又眯了起来,多鐸让这些蒙古兵来送死,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狡诈,凶残。
他將漠北骑兵赶鸭子一般,赶上来送死,正牌子八旗还没有现身,硬仗还在后头呢。
可洛阳团练已经打出血性来了。
“呵。”
周世显冷冷一笑,他的六千標营精骑背靠黄河,也在这太行山脚下养精蓄锐多日了。
不论是战略,还是战术,他渐渐將劣势挽回,好似老道的猎人一般蛰伏了起来,静静的等著多鐸的上三旗主力。
这一仗定胜负,也定国运!
山外,清军大营。
漠北喀尔喀部是真的打不下去了,短短五天时间,伤亡过半,靠残暴的手段弹压已经不管用了。
那些漠北首领说什么,也不肯再派兵上去了。
“好,好。”
多鐸好言安抚了一番,上嘴皮碰下嘴皮,给漠北人画了一张大饼,许漠北各部先进洛阳。
到时候十日不封刀,放开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