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將令!”
田见秀面无表情,冷冷道:“攻!”
一声令下,顺军大营里再一次沸腾起来。
“骨碌碌。”
大量辅兵,驮马动员了起来,推动著沉重的神威大炮,在坚硬湿滑的冻土上,一寸一寸艰难的挪动著。
虽然恨,也得用。
怀庆水寨,城墙上。
“哈哈哈。”
瞧著黄河南岸,顺军主力保护著一架架炮车,在冻土上艰难的挪动著,周世显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身旁十几个年轻的参谋军官,炮营长官顏继祖纷纷鬨笑起来,好似瞧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
同样口径同样型號的大炮,也得看谁来用啊,顺军炮手有炮规嘛,有炮表嘛,懂什么叫拋物线?
见过嘛,会玩嘛?
凤威军的炮表,刻度盘都是周世显,顏继祖两人带著测绘人员,在城外一尺一尺量出来的。
一门炮装多少药,炮弹多重,什么刻度,什么仰角一炮轰出去,能飞多高打多远,这都是反覆验证过的。
测绘懂嘛?
周世显失笑摇头,顺军竟然开始玩大炮了,竟然在凤威军面前玩大炮,这不是班门弄斧么?
我的炮比你多,比你粗就一定能打败你,曾经……大沽口战死的大清炮队,也是这么想的。
大沽口炮台列装的,可是一水的德国造克虏伯岸防重炮,可还是让英国人打的抬不起头。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且让顺军炮队折腾去吧,三千斤重的神威大炮,如此湿滑的道路条件,没个十天半月推不上来。
这玩意本来就不適合野战。
周世显这时候也不急,反正都被包围了,围著唄,他在城里銬著火盆,吃著白面饃饃唱著歌,急什么吶?
急的应该是田见秀,这天气可越来越冷了呀。
天阴沉沉的,快下雪了。
“嘿嘿嘿。”
李迁巡营回来,忍不住摸了摸狗皮帽子,乾笑了起来,他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谁包围了谁。
这是谁包围了谁,可真说不好呢。
不紧不慢的走下城墙,周世显带著他的参谋司,又去工匠营转了一圈,城外打仗,城內的铁匠铺子也没閒著。
仗要打,建设也不能停。
工匠营里叮叮噹噹的,有四门铜炮正在加紧打造,八磅级別的……前装滑膛青铜野战炮。
还都是长身管的野战加农炮。
这四门八磅炮同时开工,已经造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有葡萄牙人提供的图纸,可进度还是太慢了。
大明的工匠看不懂图纸,只能摸著石头过河,一边学一边造。
长身管的八磅加农炮,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炮,可炮管越长,製造的难度就越高。
当然了,难度越高就代表著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周世显想尽了办法,將这种步兵加农长炮的重量,减轻到一千五百斤左右,真的不能再轻了。
这个重量已经可以架在炮车上,用四匹马拖著走了。
这型號的加农步兵炮口径一百一十毫米,炮管长达三米,发射五斤多重的炮弹,每次发射大概需要装填火药一斤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