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炮!”
成群结队的镇军士兵趴伏在堑壕里,將身体死死蹲低,抱紧了手中的火枪,忍受著成军以来所面临的最大考验。
“呜……”
“轰,轰!”
二十里外,法军大营。
路易十四领著一帮將领,指指点点,用极为浪漫的语言嘲讽著明军的愚蠢,堑壕胸墙挡的住重炮嘛?
挡不住嘛!
隆隆炮声中,法军將领们在马背上笑的前仰后合,尽情嘲讽著明军的愚蠢,欣赏著这支东方军队在炮火中瑟瑟发抖的狼狈。
当大炮成为法兰西人的一种信仰,也便有了浪漫的枪与玫瑰,后来又有了拿破崙。
“呵呵呵。”
对炮火的盲目迷信,让路易十四心情再一次愉悦起来,挥了挥手,下令加大炮击的力度,將那些明军挖掘的堑壕,胸墙,拒马……
全部清除!
从路易十四碧蓝色的眼中,透出的是深深的仇恨,作为高贵的法兰西皇帝,他对这支东方大明军队的仇恨是刻骨的。
这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深深厌恶,关於歷史,关於文明,还有內心深处深深的恐惧,对於当年那支蒙古军队的恐惧……
当这样的复杂情感渗透到了骨髓,便让这样的仇恨情绪,不知不觉的左右了路易十四和他麾下的將领们。
“轰,轰死他们!”
铺天盖地的炮火中,路易十四甚至有些亢奋了,他有著充足的弹药储备,海上交通线十分顺畅,整个英吉利海峡都是他的战舰。
那些英伦人还可以原谅,可是那些东方大明的军队!
决不能原谅!
“碾碎他们,处死他们!”
在路易十四亢奋的咆哮声中,隆隆的炮声响了一个下午,才渐渐平息,重炮的炮管因为高温变的十分灼热。
再往前看,明军外围阵地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一颗颗硕大的铁球,还在冒著青烟,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弹坑。
整个世界好似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瀰漫著呛人的硝烟气味。
终於,一声亢奋的吼叫打破了沉默。
“进攻!”
“滴滴答答,滴滴答。”
法军的军乐队开始集结,吹鼓手开始引导著两万兵步兵,向著被彻底摧毁的明军外围防线缓缓掩上。
伦敦,外城。
靳统武一只脚踩著城墙,手中举著单筒望远镜,看著正在大举进攻的法军,穿著深蓝色军服的法军组成一个个严整的方阵。
在军乐队,吹鼓声,军旗的带领下,迈著大步走向了一片凌乱,並且十分泥泞的前沿阵地。
靳统武一张嘴,往城下吐了口唾沫。
“啊……啐。”
作为当年大西军名將,李定国的左膀右臂,这位靳大人也是读过书,中过举人的,是张献忠大西军里少有的文化人。
在如今的大明镇军体系里,但凡没点文化,他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万历,崇禎那些年大明军中的老兵痞,早就被清洗乾净了。
大明的举人是一个独特的群体。
举人群体和復社里那帮秀才,官二代,官三代可不一样,秀才可以钱买,或者像侯方域那种蠢材,乾脆靠家里的关係弄个秀才功名。
復社四公子都只有秀才功名,你琢磨吧。
可举人不行!
考举人是十分严肃,正式的科举,大明立国二百多年,没人敢说自己能买一个举人功名的,所以举人都是真材实料。
这个群体的智商,文化水平是极高的,並且又没有被儒学毒害的太深,没有把脑袋瓜子读傻了。
於是乎,在大明中兴时代,举人这个特殊的群体便冒了出来,在军中,在各级衙门,甚至在商號里都成为了顶樑柱。
靳统武便是这样一个举人出身的优秀將领,他看著城外大举压上的法军,心中同样是深深的鄙夷。
当法兰西皇帝的骄傲,遇上了中央之国的举人,一阵摩擦之后,自然冒出了激情四射的火星。
“打旗號!”
靳统武冷冷道:“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