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了伤,邀月怜星姐妹分别住在花宫主的东暖阁和西暖阁,等万春流为邀月开了药之后,
花窈娘已经抱着怜星款款而来。
霍甯因此见到了这位小神医,十二三岁,瘦小精悍,其貌不扬,没什么特别之处,是那种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这或许对于一位神医未尝不是幸事。
花宫主待这位万春流很是熟稔:“春流你来看看星儿。”
万春流点点头,从窈娘手中抱过霍甯:“星儿,还记得春流哥哥吗?”
霍甯羞耻地脸红了,还好现在大人们当她小孩子认生,并没有发现。
窈娘点了点她:“星儿小姐,春流是鬼医苏防风的传人,苏防风的妻子魏夫人是宫主的表姐,你的二师伯。”
因为这几日花宫主在教霍甯移花宫的家族史,介绍起人来,更是将关系说得分明。
花宫主道:“你这孩子,前两天还吵吵嚷嚷的,抱怨春流哥哥和如是姐姐不来看你?”
万春流微笑着对霍甯道:“星儿妹妹,把手伸出来,春流哥哥看看,好不好?”
霍甯还是知道轻重的,乖乖伸出了手。
万春流细细看了看霍甯的手,又让窈娘脱了她的袜子看了看脚上的伤,面色有些凝重:“怎么伤得这么重?”
花宫主面露尴尬,转而问道:“有的治吗?”
万春流道:“内伤已经治好,只是这手要七日泡一次药,加上日日按摩,在痊愈之前脚不能沾地,手不能接物,更不能练武,否则很可能落下残疾。”
苏防风夫妻脾性古怪竟能将万春流养出一副温和的性子,这也是花宫主另眼相待的另一个原因,无论花宫主或者邀月如何恶声恶气,都能保持一颗医者仁心。
花宫主道:“那春流就在移花宫住下,本宫会命谷中的医女跟你学习这按摩手法。”
万春流自然从命,精心治疗霍甯。
自打霍甯醒过来,已经很久没有去找邀月了,没有了烦人的跟屁虫,邀月自己反而不习惯了,拉着一张脸甩开了左右就跑过来看妹妹。
这时候,霍甯刚刚抛了难受的药水,等药水吸收之后,医女就药给她按摩。
趁着没有人,邀月凭着身材优势溜进了霍甯房里,双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果子递给妹妹道:“给你。”这果子大得稀奇,成人一手都拿不住。
她到底年龄小,大人并没有吩咐不能给妹妹拿果子,霍甯不知道怜星当时就是接了这个果子,和姐姐在园中玩了一下午而耽误了诊治。
她不是小孩子,知道如何去拒绝:“姐姐,我手疼,脚也疼,你喂给我吃吧!”
这件事情因为怜星年幼,记得不清楚,并不知道正是这件小事害了自己。
却说两姐妹因为这件事,到底是冰释前嫌,恢复了从前的亲亲热热,让花宫主看了开心。
转眼就是新年,绣玉谷热闹了起来,思念徒弟的苏防风夫妻带着女儿如是到了绣玉谷。
苏防风身材挺拔,斯文秀气,人到中年显得儒雅,一开口就是毒舌:“墨玉你还活着?”
他的妻子魏夫人生得矮小肥胖,蒲扇般厚实的手掌一把拍在苏防风身上:“放你娘的狗屁,表妹,你不要和他计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苏防风怕妻成病,哪敢还嘴,唯唯诺诺地缩到一边。
往常花宫主难免会打他一顿出气,这次万春流在移花宫待了半年,费心劳神,宫主看在他的面子上冷笑一声没有理会。
要说这三人里面魏夫人看似脾气火爆,却是最好相处的,自小对这个两姨表妹诸多忍让,才能和花宫主感情深厚。她有力的手一把抓出身后的女儿:“如是,还不给你姨母请安。”
苏防风夫妻的独女苏如是今年九岁,集齐了父母的优点,纤瘦清秀,一双明眸还有姨母花宫主的几分风采,可是放在邀月面前如同鱼目与明珠一般。所以她还遗传了母亲的好妒和父亲的坏脾气,心中对出色的邀月百般不爽,更对师兄万春流亲近邀月姐妹满心酸楚。
她不情不愿地撇嘴道:“我师兄呢?”
花宫主对她的无礼面露不悦,花窈娘打圆场道:“表小姐别急,春流在照顾星儿小姐呢?已经命人通传他们了。”
话音刚落,就远远传来万春流的呼唤声:“师父师娘,师妹!”
苏如是听到师兄熟悉的声音,满心欢喜地转过身,却看到邀月走在前面,师兄抱着怜星跟在后面,仿佛面前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鼻头一酸,跺了跺脚跑到父亲身后揪着他的衣服躲了起来。
万春流将这一番动作看在眼里,将霍甯递给花窈娘,先给师父师娘行了大礼,再笑着逗弄道:“师妹怎么躲起来了,是不想看到师兄吗?”
苏如是闷闷地道:“师兄对如是不好,如是不喜欢师兄了。”
不提万春流是如何好言哄得苏如是破涕为笑,今时今日的移花宫可不是邀月治下,与世隔绝,而是花宫主延续夫君的作为,还巩固着武林至尊的位置。前来朝贺的人络绎不绝地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因为如今的移花宫已经没了男主人,一概接待男宾的事宜,都是苏防风夫妻陪花宫主招待的。累得魏夫人连连抱怨:“大哥怎么还没来?”
魏夫人的哥哥、花宫主的表哥魏长庆,在妹妹的期盼中带着妻子终于到了绣玉谷。魏长庆五短身材,但才智技艺都非常了得,人送外号五尺诸葛,可谓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精,唯一服过的人就是花宫主的夫君。
魏长庆长袖善舞,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很快慕容世家的少庄主来贺,同行的还有江南首富江家,因为魏长庆的独子无涯、慕容少主的妻妹玉娘、江家的公子江枫等人与邀月年龄相仿,便让万春流带到后花园去玩耍,让邀月此时也可以开始学习这些待人接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