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彤管多事,实在是她看出来这位金四爷的武功不弱,只能挟持了他的女儿,让他投鼠忌器。
这时候叶孤城和其他人还没到,她也不敢让他们立刻就走。
她看了看金四爷的心肝宝贝女儿,突然灵机一动道:“金姑娘的病恐怕没有大夫治得好吧?”
金四爷心疼地看着女儿,怜惜她生来丧母,染上恶疾。疑心对方是缓兵之计,金四爷并不作声。
见他有些松动,彤管再接再厉道:“须知这世上奇术颇多,并非只有医术可以救命。”
此言一出,金四爷哪里还会提半个走字,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背后有怎样的神通。只他是磊落率直之人,不免道:“老夫多次求助麻衣教,连他们的神都束手无策。”你们这群连人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凡人就有办法了?
彤管正要反驳那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就听到一个冷清的女声驳道:“女公子寿数将尽,不如舍给我,或能得长寿因果。”
彤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金四爷抬头一看,一名白衣剑客身边跟着五六名黑衣女子,说话的正是一名手执拂尘的黑衣道姑。
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心情,金四爷请道姑赐教。
这道姑自然不会是常人,而是玉箫,玉箫一眼拂尘,口呼道号:“女公子身上有孽果因缘,”
富贵人家担心孩子福薄养不住,常有将孩子在佛堂道观寄名,更舍不得自家孩子,将旁人家的孩子作为在神佛下的替身的。为了女儿珊珊,这法子金四爷早就用过,不知塑了多少金身,女儿的病还是不见起色。
可见这道姑言之凿凿,他难免心存侥幸:“大师的意思是?”
“无量天尊!”玉箫道:“金四爷可听过秦始皇爱女仙姬公主的传说,可听过本朝万贵妃仙姬公主的传闻。”
本朝道教盛行,最为兴盛的女冠派真是尊奉这位仙姬公主为仙师,尊神女青莲帝君为主神。传说秦始皇为天下六合造下滔天杀孽,那些积怨亡魂恨不得吞骨噬肉,天道也要降下神罚。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以他一统的功德,足以令天道留下一道生机。这道生机便是他的女儿仙姬公主。
始皇常年为冤魂恶念缠绕,夜不能寐,头痛难忍,唯有仙姬公主的乐声能够抚慰。仙姬公主至孝为了减轻父皇身上的罪孽,便按上古巫法将他罪孽转移一部分到自己身上,因为没有天子龙气护体,身体染上怪病,日渐衰弱,始皇派出徐福出海求仙丹未归,被一自称骊山老母的女仙带走入山修行。
后人有人自云曾见过,仙姬公主拜谒秦始皇陵,相貌一如往昔,都说她已经得道成仙,摆脱病痛之苦。
先帝乃开朝皇帝,杀孽颇重,先是原配皇后所出长子英年早逝,后是万贵妃所出的小公主体弱多病。万贵妃正是女冠派当代宗主的俗家师叔祖,道法高深,她自言女儿便如先太子和小公主都是下凡的仙君,便如昔日仙姬公主一般为父皇承受了杀孽天谴,只有将小公主舍给道家,再将藩王们都远远送到封地上去,才能保住平安。
此后,再无人见过这位同样封号仙姬的公主。世人谣传,在某年某月某日见她乘风飞行,立地飞升。
金四爷本就见识不俗:“大师是说,小女这一身病痛皆是我的孽债,要去道门修炼才能摆脱。”
玉箫道:“正是。”
金四爷道:“大师有什么证明。”
玉箫道:“请女公子附耳过来。”
见父亲点了点头,金灵珊这才凑了过去,然后按玉箫耳边所言念了一遍青莲心经,便感到腹中一股热气,这股热气竟然慢慢凝做热流往下流去,她忍不住“啊”了一声,小脸通红。
金四爷道:“珊珊,你怎么了?”
金灵珊害羞地躲进了玉箫的背后,做了母亲的宝琴含笑为金四爷解惑道:“女公子这是成了人了。”
金四爷身兼母职,对女子要来葵水这件事自然是提前做了功课。金灵珊身染怪症,已经双十年华月信无期,金四爷早就忘了有这么回事。
他自然也是高兴极了,又见她们同行那位公子早已站的远远的,否则女儿岂不是被羞死了。抱拳道:“仙师若能治好我这女儿,金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彤管道:“金四爷很不必如此,只需告诉我们麻衣教的入口。”
“几位借一步说话。”金四爷这时候方真心帮起忙来:“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这入口,过两个时辰就会有人出来取水,诸位只需要小心尾随进去即可。这里面守卫森严,诸位还是不要硬闯,尤其是不要碰那位神的面具,否则就要娶她为妻。”
彤管道:“金四爷可知道这麻衣教有什么样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