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梁雨薇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为警务系统的人,她太清楚档案室意味着什么了。
那是给快退休的老弱病残准备的“养老院”,是整个公安局最边缘、最没油水、也最没机会立功的地方。
整天对着一堆发霉的旧纸堆,别说破案了,连个小偷都抓不到。
“高,实在是高!”
梁雨薇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在那地方坐冷板凳,我看他有一身本事往哪使!等过个一年半载,他在那发霉的屋子里磨平了棱角,我看他还怎么跟我硬气!”
梁国忠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幽深:
“这就叫捧杀之后的冷藏。雨薇啊,你就看着吧。
这小子现在是爬得越高,将来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疼。
等到他在档案室里坐得绝望了,自然会想起咱们梁家的好。”
……
清河县公安局,档案室。
“阿嚏!”
齐学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看来是有人在念叨我啊。”他自嘲地笑了笑。
眼前的景象,确实如梁雨薇所料,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这是一间位于县局办公楼最角落、背阴处的办公室。
大概有四五十平米,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顶到天花板的铁皮架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劣质茶叶的苦涩味。
阳光很难照进来,大白天也得开着那盏昏黄的白炽灯。
屋里只有两张办公桌。
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的老民警,那是档案室唯一的“原住民”,老王。
另一张空桌子,积了一层灰,显然是给齐学斌准备的。
“小齐啊,既来之则安之。”
老王放下报纸,看了看正在擦桌子的齐学斌,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我知道你是破了大案的英雄,心里肯定有气。
但在咱们这行,领导让你干啥就得干啥。
档案室虽然冷清,但也清净,没那么多勾心斗角。你就当是……修身养性吧。”
老王是看透了世态炎凉的人。
他见过太多像齐学斌这样被发配过来的年轻人,有的愤世嫉俗,有的自暴自弃,最后都泯然众人。
“谢谢王叔指点,我觉得挺好的。”
齐学斌拧干抹布,脸上的笑容真诚而灿烂,“我这人喜欢看书,这里这么多卷宗,正好让我学习学习前辈们的办案经验。”
老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他以为这只是年轻人为了面子说的场面话。
然而,齐学斌的心里,却在狂笑。
冷板凳?
坟墓?
不,对于拥有未来十八年记忆的他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未被发掘的金矿!
是一座能让他弯道超车、直通青云的军火库!
整理好桌子后,齐学斌并没有像老王以为的那样开始摸鱼或者看报纸。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然后转身钻进了那一排排犹如迷宫般的铁皮架子里。
他的目光扫过架子上那些贴着标签的档案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