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炎还是老样子,忙得脚不沾地,宛若陀螺旋转不停。
每日流程如刻板程式:上午挂水、换水、起针、换药,忙至中午轮班吃饭;下午拿药、发药、测血压。
一套下来,虽有小波折——某个老头折腾不休。
所幸,她处理得当,卡着时间,正好三点半收尾。
忙时固然忙,闲时也不太闲,这时段恰是今日事务的尾声。
上午看过一床,与阳爷爷约好下午带他去花园。刚做完手术,倒是不方便走了,也和李奶奶一样,坐个轮椅。
那广玉兰花苞,昨日未开,今日未知,但有花苞在,总不远,每日守候便是。
阳爷爷听后却激动得像个孩子,笑得白牙闪闪,胡子乱颤,满眼欣喜,笑的像个瘦版的弥勒佛,哦对,胡子也跟着乱颤,真真是开心坏了。
这不,老头一上午都没在病房待着,起针后便推着轮椅还来回地在走廊学着怎么转圈儿。
老头遇见陆沐炎也不说话,只巴巴盯着她,眼神翘首以盼,笨拙滑稽,这个老顽童,煞是可爱。
好好好,三点半到,老头早早备好,像要去春游的孩子,轮椅边挂着鼓囊布包,满脸期待地在电梯口候她。
她忙完,匆匆洗手,小跑过去,忽想起什么:“啊呀!等等,我还有三个血压没测,等我下啊阳爷爷!”
未等回应,陆沐炎又风风火火跑回。
彻底忙完,她跑回电梯口,忽又顿住:“啊!我叫上李奶奶!”
阳爷爷急喊:“啊呀小炎子!你李奶奶已下楼,就等你和我了,快点的吧!”
他嗓音沙哑,透着几分急切,手指紧攥轮椅扶手,指节泛白。
她“哦哦哦”应声,跑回电梯口,正逢电梯开门。
陆沐炎推着一床进去,忙碌如陀螺的命终于是停转了一刻,她喘息着歇脚,额角渗出细汗,胸口起伏。
下喽,陆沐炎推着阳爷爷,在人群中可谓是蛇皮走位,性感穿梭,游刃有余地拐着。
哎哎哎这儿有个人,左闪!
前方路口有很近的声音,一个急刹,停!
不一会儿,泥鳅似的滑——到后花园也不为过。
花园依旧,静谧清新,景色确实是不错,静谧清新,与喧闹嘈杂的住院部形成鲜明的对比。
绿植蓬勃,似是定要赋予来者信念与力量一般,一眼望去,满片绿意盎然。
蝉鸣,微微风,不知名的白蝶和灿灿的夕阳余晖。
她推阳爷爷到广玉兰树下的角亭,两人一坐轮椅,一靠亭椅,挨得近。
夕阳漫洒,透过树荫与亭角,落在水泥地上,映出橘红光晕。
陆沐炎长叹:“唉~”嗓音低沉,带着倦意。
阳爷爷轻叹:“啊~”嗓音沙哑,透着悠然。
老头闻言,转头,胡子微颤:“呀?孙女儿,年纪轻轻的,这鸟语花香的地界儿,叹啥气?”
他眼眸眯起,满是慈祥,手指轻敲轮椅扶手。
她仰头靠椅,借木背舒展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