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乘正欲开口,忽见狂怒中的陆沐炎身形一滞,僵如雕塑。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闪过迟疑,便不说话了,必定是老白应了小炎什么.
于是,他静静坐旁,眼底深沉,手掌轻搭膝盖,静待她反应。
可怔着身形的她,迟迟地瞪着空旷的墙面,眼眸空洞,一动没动…..
屋外大雨瓢泼,噼里啪啦地砸着窗,玻璃震地嗡嗡作响,似天地悲鸣,雨幕模糊窗外,淅沥声刺耳回荡.
长乘小心地握住陆沐炎攥得发白的拳,轻柔将这拳慢慢揉开。
掌心血色瞬间涌回….
他给她慢慢的按摩着手掌,陆沐炎还是刚刚愣着的模样,她机械般低下头,望着被长乘掰开的拳头。
手部传来的松懈感,血液回流的涨麻感,唰地涌出….
她那股剑拔弩张的紧绷,在霎时间,散了。
“…对不起。”
她肌肉瞬间放松下来,像个瘪了气的人偶,缓缓闭上眼。
无声的泪,啪嗒、啪嗒落在床单上,洇出水斑。
“咳,那什么.”
长乘清嗓,见状,大致是这阵情绪过了.
此刻的陆沐炎,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缓缓起身,把下午她提来的"小宽衣服"提上,又给她递了过去。
“你先换个衣服,我.我到门口,小宽拿了绿豆汤,我我,我给你端来。”
陆沐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长乘耳根微红,步伐急促出门,关门“咔”声清脆。
她的情绪还没抽离,听话照做,掀开被子,准备换衣服。
起身一瞬,她愣住了。
此时的陆沐炎身下,只剩胸前肩膀上挂着两道布带,相连着胸前的一条横布,下身无恙。
她僵立,眼珠瞪圆,手指攥袋发抖,满脸羞窘。
……
老白:“他只是为了方便给你针灸。”
他的声音,听着平复了很多,好似刚刚那个压抑而痛苦的声音,那个极度委屈的情绪从未发生过一般。
陆沐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生尴尬。
有着对长乘的感激,更多是对老白的愧疚,但还是在阳爷爷突然死去的情绪里,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回什么?
也是…她的情绪老白都懂。
这下更是难为情,她便只红红着脸,眸底复杂,抹干净泪,红红眼眶换下衣服。
“好了,乘哥。”
她沙哑的声音柔柔的从门内传来,眼底疲惫,手掌轻搭床沿。
长乘应声,轻推开门,嗓音慌乱,眼角余光扫她,满脸窘迫,立刻解释道:“咳…刚刚你昏迷,我只得出此下策,我可真的什么…”
没等他说完,陆沐炎点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方便给我针灸,紧张还来不及呢,谢谢你,乘哥。”
在她说话的空档儿,他端着绿豆汤往她面前推了推,眼底松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