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向金多少？”林默问。

“五万。”

林默想了想，点头：“行。”

刷了五万块钱，王销售拿着单子去了二楼办公室。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分钟。赵锐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有点坐不住了：“默哥，这能成吗？”

“等着看。”林默很平静。

又过了十几分钟，王销售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先生，我跟老总磨了半天，最低最低，160万裸车。税险您自己办，这样全下来大概178万左右。这真是底价了，再低老总说宁可把车放仓库。”

林默没马上回答。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冬天天黑得早，已经有点擦黑了。

“这样，”林默开口，“162万，全包。行，我现在就全款提走。不行，你把意向金退我，我们走人。”

王销售脸上的笑容收了收。他盯着林默看了几秒钟，突然问：“先生，您是全款？”

“对，全款。”

王销售咬了咬牙：“您稍等，我再去问问。”

这次他去了更久。展厅里的灯都亮起来了，外头天彻底黑了。赵锐饿得肚子咕咕叫，又不敢说。陈明远倒是一点不急，悠闲地翻着宣传册。

终于，王销售从楼上下来了，这次身边跟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

“三位，这是我们张总。”王销售介绍。

张总身材微胖，笑容很和气。他伸出手和林默握了握：“小伙子，听说你要162万全包提g500？”

“对。”林默说。

张总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又看了看陈明远和赵锐，最后点点头：“162万……这个价格我们真的没什么利润。不过年底了，冲个量。这样，163万。这真是我能签的最低价了，再低财务那关都过不去。”

林默沉默了几秒钟。展厅里很安静，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

“行。”他终于点头，“163万全包。现在就办手续？”

张总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成！小王，带这位先生办手续！”

王销售连忙应声，再看林默时，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手续办了一个多小时。刷卡的时候，王销售看着pos机上显示的余额——那一长串零让他手抖了一下。他在这行干了十几年，见过有钱的，但这么年轻、这么能砍价、付款这么干脆的，还是头一回。

临牌打好，所有文件装进文件袋。黑色的g500停在店门口，车钥匙交到林默手里。张总亲自送到门口，递上名片：“林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谢谢。”林默接过名片，顺手递给陈明远。

三人上了车。新车里的味道还很浓。林默握着方向盘，感受着真皮细腻的触感，发动车子。v8发动机低吼了一声，稳稳地驶出4s店。

“总算搞定了，”赵锐瘫在副驾上，“饿死我了。默哥，你刚才可真能磨，那销售都快哭了。”

“不磨怎么拿到底价。”林默看着前方的车流。天色完全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163万……这价格应该到底了。”陈明远在后排说，“比最开始报的省了二十多万。”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林默开着新车，心情难得地放松。这些天憋在别墅里，虽然安全，但总有种说不出的闷。今天这么折腾一下，砍砍价，磨磨嘴皮子，倒像是重新活过来了。

“接下来去哪？”陈明远问。

“回去吃饭，赵宁还等着咱们那”林默说，“然后复盘。”

“得，工作狂还是工作狂。”陈明远笑着摇头。

黑色的g500在夜色中平稳前行。林默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城市的灯火，心里那份因为久居室内而产生的滞涩感，正随着车轮转动，一点点被碾碎，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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