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行吗?能不能拍到它的尾巴。”
宫里连猫都是老爷脾气,沈宗年半蹲着耐心调焦距,微皱起眉:“你别乱动。”
谭又明努力坚持,怕沈宗年拍不到自己最帅那一刻,却不知道,最精密的镜头是沈宗年的眼,捕捉记录这再不会重来的每一刻。
落日熔金,古城红墙,目光对上,中间隔着天南地北游人,猫冲谭又明叫,谭又明冲沈宗年咧开嘴笑,春风喧嚣一阵,又渐静止。
谭又明跟猫拍,跟鸟拍,松鼠也没放过。
沈宗年移开一点相机,提醒:“衣领。”
谭又明伸手胡乱压了压,沈宗年看不过眼,走过来给他弄好。
他敛着眉,神情专注,谭又明忽然抓住他的手:“我们还没有合照。”
沈宗年的手顿了一下,旁边被栓在树干的萨摩耶还在哈哈伸着舌头等。
“你不是要跟狗拍?”
“跟你拍。”
听着像骂人,沈宗年婉拒:“没有三脚架。”
“这还不简单,”谭又明找了个游客,“你好,请问能帮我们拍张合照吗?”
女生抬头,愣了一下,笑道:“可以呀,”接过哈苏问,“你们是明星?还是网红?模特?”
谭又明说:“我们是游客。”
女生点点头,接过相机指挥:“哇,酷哥,你太严肃了。”往宫门口一站像唬人的锦衣卫。
“帅哥,你搭着他肩膀。”
谭又明把人肩膀搂紧。
快门声阵阵,掩盖节律心跳,宫墙上的鸟扑扇着翅,来了又走。
“我拍了好多张,看看有合适的吗,没有再拍。”
谭又明看来看去,不自觉扬起唇:“神了。”沈宗年一袭黑色长大衣,双手抱臂,英俊锋利,像山顶的一抹雪。
“谢谢你,拍得特别好。”
女生摆摆手,“嗐”了一声,心说你们都长这样了,要拍得不好还真挺难的。
晚上吃淮扬菜,谭又明点单,沈宗年从大衣里拿出手机递给他:“接。”
“菲利佩?”谭又明紧张,“不会是要反悔吧?”
“……你先接。”
谭又明听了几句,突然笑了,挂了电话,跟沈宗年说:“问我们什么时候走,要不要一起去滑雪。”当年在大学的冬季社团里不打不相识,一晃过去许多年。
沈宗年帮他挂大衣:“想去吗?”
谭又明挽起袖子:“你不是还有工作?”
沈宗年不知想到什么,说:“你想的话可以去。”
谭又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太好说话了,不像沈宗年。
没在阿尔卑斯滑成的雪在首都滑上了,天气很好,雪山春光。
沈宗年帮谭又明戴好雪镜,扣好滑板,和菲利佩比了几场,一胜三败,谭又明喘着气让沈宗年报仇,菲利佩扯着英腔控诉:“以前冬季赛你也这样,玩不过就让年出手。”
谭又明笑得狡黠:“那怎么了。”
菲利佩记得决赛最后一场,沈宗年以巨大的劣势夺冠,摘下雪顶上的旗帜杀了个回马枪直直飞到谭又明面前,为他献旗。
阿尔卑斯山脉就伏在沈宗年肩上,谭又明的笑容比雪顶的太阳灿烂,紧紧拥抱着他,在雪地里摇着战旗欢呼。
那是沈宗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赛,赛事观看人数破了联校历史纪录,社团招新人数也达到高峰,和赵声阁出任社团队长那一个学年持平。
不过大家后来发现,沈宗年根本不参加例行训练,后来连学校都不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