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轻松略带俏意，更是一扫先前沉重氛围。

他们之间又何须夸来夸去，琼兰皱眉想要一本正经，但桓正修雅用得词，叫他连反驳都无言。

“我何时...有...”

“哈，自然有之。只是，琼兰毫无自知罢了。比如，每次你饮醉了，就会一直喊我名字，这难道不是证据。”

桓正修雅偏要用事实解释，故意解释。

一边对话，两人肩并肩进入论剑海，徒留身后还未散尽的剑气被一点点掩进黄沙。

“修雅啊...”琼兰声音低沉，转眼就融化在风里，却有些无奈。

大庭广众，说不定有剑卫经过。

好在桓正修雅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然后琼兰表示还要去见一次步渊渟。本来桓正修雅想要同去，却被琼兰劝回去了。

步渊渟带他去见了天地虻。

因为先前黑月异象，它们受到光照，竟然已经脱困永生壁，虫身脱困，仍旧是两只虫的模样。

对方允他相见，说明这是天地虻对他进一步的认可。

思来，也许是跟倦收天交手展现的能为换得的。

琼兰在此也了解到，天地虻，牧神，阎王三界之争的渊源。照步渊渟说法，天地虻确实是为了苦境对抗天疆与森狱。

为了天下安宁？为了抵御外侵？

崇高吗，不，崇高的语气，但其背后所图又是如何呢。

步渊渟已经走上偏路，从于天地虻手下，又何尝不是让自己的野心乘上一艘更高大的快船。

琼兰不言不语，脾气冷硬了一些，但天地虻倒是很满意他这镇定模样，交予他一份控虫心诀，以及代理剑理司之主位，便让他离开了。

他出了永生壁窟时，步渊渟还留在其中商谈其他事情。

到了窟外，发现式洞机没有离开，正在树下等他。

“你看。”

式洞机拿出一个长盒。

琼兰揭开一条细缝扫了一眼，华光耀眼，看清何物便盖上了，没有多看一眼。

里面是一把神兵，看其风格，定是出自论剑海锻剑司。

琼兰想了想，从背包中拿出一件同样可称不凡之物。

正是洞玄九天的铸材之一，金玄玉。

也唯有它能恢复洞玄九天的磨损，可他如今也用不上洞玄九天了。这是出自他前世的罕见铸材，据他在论剑海了解，在苦境同样很珍贵。

用织锦裹了沉甸甸的交给式洞机，他知道式洞机可能对这个会很感兴趣。

“我知道你近来兴趣在此，此物赠你。往后我会尽力为你取一份论剑海上乘的铸造之术，你，还是远离论剑海吧。”

再次被琼兰提醒此事，式洞机不表态，却接过了金玄玉。

沉得压手，略微审看，品质更是极佳。

近来，他确实对此道十分感兴趣，论剑海主席也有意许他铸造之术。他没有说明，琼兰竟然看破了。

“论剑海如此危险，那你为何反道而行？”

式洞机觉得自己或许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也觉得自己似乎问了很多次。

“与你无关。”

“是...”

琼兰态度不留余地，式洞机明白是不想说才冰冷回避，他没有不悦，心下却莫名有了猜测，直觉想起桓正修雅这个名字，却难以确定的问出口。

“你离开吧。”

琼兰打断对方探问的话语，扔下式洞机独自在树林中。

只给对方留下一个渐渐远去孤寂独行的背影。

进入到杏花天影，琼兰却见桓正修雅独坐在窗前，表情有些郁郁不乐。

琼兰回忆起先前在花园相见时，桓正修雅也是如此，便猜到了是论倾城之死引起的。

夜风吹得清冷。

桓正修雅对论剑海的情感，深厚得超出他的预计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