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后逸冬青也是为了黑月而来,不料遭遇道门群人,眼光一扫而过,手一挥示意四邪令去攻击其他人:“冤家路窄。”
尾音带着浓重的戾气,因为她看见了琼兰。
一场恶斗的爆发避无可避。
“交出照世明灯。”央千澈一喝,手中法界锐光已出,式洞机也在其后援以一掌。
反而是一直不出声的琼兰最严势以待,洞玄九天出鞘,锋芒照出似要饮血的光,式洞机掌气被黑后躲过,要和央千澈一同攻上时,见琼兰要越他过去,伸手去拉住。
对方才勉强算是痊愈。
黑后对琼兰针对心很重,只是被央千澈和他缠住一时无法腾手,若琼兰加入与黑后的战斗,所动干戈不轻。
又何必如此。
琼兰对战斗每每不留余力。
式洞机想要琼兰去攻四邪令,但是琼兰推开了他的手,他不好再挽留,不然便可疑了,只是轻言叮嘱一声有伤,叫在场附近其他道门中人听见,表示方才举动缘由。
琼兰一句无妨,剑一竖,依旧是起手招式破苍穹。生太极的减缓身法的效果似乎对其他道门之人也有干扰,便没有再用,接着便挥荡出剑气攻向黑后逸冬青。
黑后面对央千澈的法界锐光和琼兰的攻击,身影两化一一化消。
央千澈这次不是旁观身份,身处破苍穹的气场中,心头微异,他觉得自己招式之间威力似乎增加不少。
琼兰快冲向前,同时手中剑也不停:“为天下势,太极无极。”
黑后功体早已不同以往,心中冷笑,熟悉的招,熟悉的仇人,成败在谁呢,也运掌以攻对攻。
而在论剑海外。
桓正修雅正满脸怅然的在林间走动,黑夜沉沉压在他心头,他方才去祭奠了前段日子命亡的三位评剑师,儿孙剑锋,枕流君,暮迟朝。
暗林里寂静,可他心中却难静。
那天的事情,他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只清楚自己同琼兰一起进了树林,起了不愉,然后自己便离开了,但具体的却全是模糊的,包括如何回到论剑海的。
桓正修雅长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长久坚信的期待,如此辛苦的守着的坚持全都当事人自己被推翻,一时情绪涌上心头。
什么事情,掺和了情在里面,就很难条理分明起来。
风带下一片落叶,被桓正修雅接住,无力飘落的破败叶片没有生命。不由触景生情,一叹:“生命如朝露,总是来去不由人,徒留生者悲啊。”
他不想琼兰死掉。
想起曾经剑穿胸而过的那个场景,桓正修雅抚过手中的断剑,轻柔极了。
好像它在暗夜里哭泣一般,安慰着它,安慰着自己。
这是错的,不要去做,回头吧。
这句话,在他遇到琼兰后,就再也没有了用。
桓正修雅向来挺直的肩背渐渐微敛,抬手摸上干涩的眼眶,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难过。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突然,他觉得一种异常的寒冷夹杂在风中,站直身体,抬头望去。天上竟然有双月之象,惊异笼上心头,多出来的月轮仍在靠近,论剑海的温度也越低,有了寒冻倾向。
桓正修雅方才悲伤的情绪被强烈担忧冲淡许多。
这似乎不是好现象,因此即刻动身,要将此事迅速报给主席步渊渟,看如何防御应对。
步渊渟也是观察到黑月移动,打算去与天地虻报告此事,正巧遇到桓正修雅,便特意出声宽慰,免得坏了虻尊计划。
“不用着急,此事不会影响到论剑海,修雅,你放宽心吧。”步渊渟语气温和。
桓正修雅对步渊渟除了敬佩,更是相信,此时对方安慰,也低声应了,知道主席对此事有所了解,也放下心来。
而荒野上的战斗还未落定,道门与森狱战声不息。
琼兰一时取不下黑后,连向来奇效的剑招五方行尽,三才化生的助益都不明显了。要知他使人定身滞身的招式也是可闪避的,如果对方实力相差不大的话。
交手数招后两人各退几步,黑后也越发明白琼兰有多么难缠,拍了拍肩上的灰,这里再往左偏些,衣服上有道方才被剑气割裂的破口。
天上黑月移动遭受阻止,不止黑后察觉到,道门众人也感知到了,还有若有若无的龙吟。
黑后心系黑月,尚不知亲妹命丧琼兰之手,收了战下去的意念,转移心思,号令其它魔将一同去追黑月。毕竟关系重大,黑月离开森狱后,黑海森狱温度不断升高,也是死伤严重。
双方其实目标都是黑月,所以道门也欲跟去追寻。这时式洞机提出要去论剑海这个黑月最终目标,表示分头行事。
琼兰向看他的央千澈示意,他与式洞机同去。
他想起了沿路以来,那些受光芒照射的村落凋敝的模样。
论剑海如何他不在意,灭了最好。
但是。
桓正修雅变成那样,就是不行。
就算...就算...两人关系难以再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