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中早就耗力过度的琼兰还是吃了亏，竟然有四个杀手为他而来。重创一人后，肩上披伤琼兰尽力后撤，隐隐听到一句抓活的。

似乎是受了指使，临时改变的意图。

他的肩已经受了伤，每次挥剑都会加重伤势，胸前的创口也在交战中扩大，情势越发不利。此刻，暗处射过一道剑气刺穿他的腿，琼兰一个踉跄力有不支半跪在地。有杀手趁机来抓他，反被他狠狠转剑砍下一臂。

残肢摔在踏乱的草丛里，发出吧嗒的声音，伴随地还有人的哀嚎。

琼兰眼前发黑，只觉得越发失控，暴冲狂烈的情绪宣泄在剑上，剑式越发凌乱。

剩余两个杀手谨慎起来，反而收敛了许多。

这分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有枝桠被琼兰剑气击落，树形纷纷乱乱摇曳起来，琼兰眼前一片模糊，昏沉的很，生出无边幻象。

错觉中有个熟悉的身影去而复返，那看不清的人形重重叠叠千千万万占满旋转的视野，然后散飞成淡薄虚影，琼兰昏迷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在遥玉峰的道观中，面前人竟是式洞机。

这情景，很熟悉，又被这人救了，琼兰嘴角翘了翘。

“我昏迷前看到的人是你？”琼兰的声音有些干涩，不知躺了多久。

破损染血的衣服式洞机不知如何脱掉，总不能扯坏衣服，为了给伤处抹了药，所以只好麻烦琼兰现在衣领大开。

“是。”式洞机没有将人扶起来，对方肩上伤得最重，还有撕裂的迹象，不宜大动，用手探了探琼兰额头，看来伤口处理的很干净，没问题。

他见到琼兰时，对方已经正要倒地。按他出现的方位琼兰不该看得到他，但是现场除了杀手似乎也无他人。

“黑月现身苦境，事关三阳同天，相关牧神，所以打算去追寻黑月动向，便来寻你，谁知遇到你遭人围攻。”

“...多谢相救，我可与你同去。这个用不上了还你。对你允诺条件，也不会食言。”琼兰拿出来的是太玉心素，这东西当初是他找式洞机讨要的，所以他认为应该归还给式洞机。

式洞机拿在手里看了看，露出一抹笑容，他的血泪之眼能够再度融合了。说来也怪，他对琼兰的那点利用之心，总是不能强硬到底。

友情二字在脑海里转了转，他们之间真得有这种感情吗？

无私奉献可不是他的原则，这样可不行啊。

“琼兰的身体素质倒是异常的好，但就算是天赐的好身体，也要惜命才是，被人围攻不退走反而以命搏杀实不可取也。”式洞机温声关心道。

同时伸手摸了摸对方脖子上曾经有伤痕的地方，现在痊愈的只剩一道红痕在白皙的脖颈上，若是这伤再精准一些，怕是只轮得到他去收尸了。

式洞机在琼兰身边呆的久，所以看得分明。

平常武者已入死地的境况，他却能慢慢恢复过来，常者卧榻三四月，而琼兰配合一些补气血的药似乎半月就能大好的模样。

说来，当年琼兰那时在外人看来痴傻形如废人，又是受了多重的伤呢。而且对方伤愈后，琼兰才渐渐脱离性格古怪的形象，脾气也略微近人了些。

“天赐什么，呵，不过是，曾经抢占来的宝物护身罢了。满手罪恶的我，早该落地狱了...”

以前的那种混乱痛苦之感携杂这磨灭不去的恨意汹汹而来，他很久没有去想这些事情了。

琼兰紧锁眉头，闭眼侧过头去，想要压下这些情绪，却让人误以为伤口疼痛。

宝物之说，终于落实式洞机以前诸多揣测。能从琼兰口中套话并不容易，式洞机眼神一转，他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说起了其他事。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会被追杀，对方实力不该叫你如此狼狈啊。”

“跟我有仇的...人不少，但想要请杀手的，没有几个。论剑海步渊渟，还有就是...就是...贺无怀。”

琼兰合着眼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有些吃力。

那不起眼的贺无怀，越回想越觉得敌意莫名的对方可疑起来。

式洞机也复念了一句这个名字。没听过，但可以查查。

视线掠过琼兰滴汗的脸侧。

伤口有这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