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放下书包,就开始写日记,翻开日记本,里面零零碎碎地写着些流水账性的小事情。等真正写时,我脑海里在一个词上打起了结,喜欢,喜欢,有人喜欢我。妈妈,有人喜欢我,真好呢。我盯着桌子上那张温暖的照片,安静地伏在书桌上,轻轻地咧开了嘴角。
“阿舒啊,还不吃饭?每次都要叫死人才来是吧?”
我揉揉眉心,“来了。”对外应了一声,沉重地走了出去。
经过一晚,我以为我有一个朋友了。可是,现实似乎不是这样的。
今天我去上学时,看到了他—郭子豪,我没有忘记他的名字,因为昨晚我暗自在睡前又复习了几遍。可是,他就在我前面,我又变成了从前的胆怯。他被簇拥着,周围都是a班的“精英”,还有年级最优秀最美丽的女生叶优琳。
我尽可能地放慢速度,想等他走远一点,再走。
“阿舒,好巧啊。”无奈天公不作美,我的一点侥幸心理被突然走过来搭住我肩膀的同桌赵建宁掐灭了。
“哦。”我苦瓜脸地应了声,如期地前面那个受欢迎的身影停住了,转过来,微微扫了我一眼,之后,又和他那群朋友交谈了。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处很空,异常地难受。
“阿舒,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建宁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我胡乱找了借口,赶紧走开,不习惯别人的关切,我加紧脚步。
“喂。”建宁在后面追着我。
我几乎是闭着眼,从那人身边穿过,忽视他,也忽视他那群优秀的朋友。到了教室,我舒了口气,建宁也尾随着进来了。
“喂,我说—”建宁欲说,“铃铃铃”铃声及时解救了我,我送他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放学后,建宁硬拉着我,不让我走。
“我说你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还是遇到仇人了?”我叹了口气,乖乖地坐了下来。
建宁就顺势坐在我的桌子边缘,等着我向他交代。我知道逃不过这一“劫”了,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建宁,如果有一个伟大的人说喜欢你时,你会是什么感觉?”建宁是我迄今为止感觉最为舒心的人,他个性很直爽,可是在班上却总是被忽略。也许他像我一样,都不爱出风头,都冷眼看着别人笑,所以能和他同桌,是我感觉最幸运的事情。
“伟大的人?你小子真是—”建宁闻听笑了,敲敲我的脑袋,“这个啊,我得想一想,啊咧,还真是,莫非—”他的语气开始暧昧起来,冲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被他瞧得真想挖个洞埋了自己,耳根子悄悄地红了起来。
“怎么,真的有什么美女向你暗示了什么吗?”建宁挑挑眉。
我僵住了笑容,为什么赵建宁第一时间会想到这层关系呢?
“要是一个男生和你说呢。”我小心翼翼地问。建宁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他狐疑地把我看了一遍,从头到尾。
“阿舒啊—”建宁拉长声音,“这可不妙哦。”
“什么不妙?”我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有那种倾向?”建宁的话音提高,深深地审视着我。我张大嘴巴,好久没有合上。“什么倾向?”好半天我才愣愣说。
“靠,你还真是一张白纸啊,奇了怪,谁会看上你呢?”建宁自顾自说了起来。看上我?我为他的用词感到脸红,虽然我一男生老是脸红很不好,但是这个毛病我大概很难改掉了。我正等着建宁跟我分析原因,可是他好像陷入了深思,我叫了好几遍,他才回过神。
“建宁,你怎么了?”我问。
“我靠,是我在问你吧,别给我喧宾夺主。”建宁神气地覆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俯在我耳朵旁边,等他轻言慢语地说完,我恼怒成羞地推开他。他摊开手,冲我大笑起来。
建宁是个我看不透的人,他有时候特别豪爽,有时候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和我不同,我一开始就很害怕别人靠近。所以当那人对我说“喜欢”时,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值得他喜欢,可是今天早上他那种淡然的态度让我怀疑,那天下午的事是不是我在做梦?他留下了他的名字,不是吗?
“其实也没什么。”建宁又说起来,“你以为还是以前吗?爱这种东西,管他妈的性别,爱就是爱,有啥好说的。”建宁的口气说的好像他经历过一样,我审视了他一会儿,他清澈的面容是不是另有深意呢?记得有人跟我说过,不要靠近这个人,他是个不良少年。可是,同在c班,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最后,建宁和我同桌,又被人称为是另类的组合。管他的呢,就像建宁所说的。我傻气地冲他笑笑,被他骂了声“神经病”,却一点也不在意。
等我们出去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眼睛有些花了,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过走廊,折到了看不见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