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重大新闻,在高二c(7)班,也就是我所在的班。我走进来时,见全班的同学眼睛直视着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建宁,走近一看,发现他的嘴角有些淤青,略微红肿,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呢?
“那个---”我想问,却被他一个眼神射回去,我只得吞吞口水,坐回自己的座位。整堂课下来,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建宁带着淤青的嘴角。
“铃铃---”下课后,趴在桌子上的建宁还在那里睡着,下节课就是体育课,我推推他,想叫他起来。
“干什么?我不去上了,你帮我请个假。”他嘟囔一句,继续大睡特睡。我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去上。正准备起来时,听到一阵震动的声音。是建宁的手机响了,他的手机就放在手边,怎么没见他有动静呢?我不安地拿过他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宝贝,还痛吗?如果你听话点,就不会这样了,下次要乖一点哦。”
我愣住了,脑子轰轰轰地响,电话里一个陌生男人带着挑逗的声音,话里面还藏着让人脸红心跳的颜色,我握着手机,呆在那里,暂时风化。
“你在干什么?”建宁起来一下夺过我手上的手机,扫都不扫电话一眼,就直接挂掉,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什么话也没说,倒头继续睡觉。
上体育课时,我安静地坐在大树头,看着别人开心地玩闹。我不懂怎么去关心别人,甚至以何种方式去表达都很笨拙,看到建宁这样,我也不懂得去怎么安慰他。想起电话里头那道暧昧的男人声音,从我心底窜出一丝奇怪的感觉。建宁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嘴角又有些淤青呢?该不会是----
“子豪,干什么去?”
一个女生尖细的声音把我扯回现实,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温柔的面容,明明昨天才信誓旦旦地和他说做朋友,当他靠近时我又不知所措了。
“……”我张张嘴,想说些打招呼的话语,那人已在我身边坐下了。
“体育课不去玩一下吗?”他温柔地对我说,我摇摇头,盯着自己的脚。见那个陪他而来的女生还在等他,我迟疑下,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让别人等久了。他细细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又俯下身,在我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
“放学有空吗?”
我缩缩身子,下意识地闪躲了下,这个人,总是让我紧张无措。我抱着双膝,一时无语。见他还是老半天站在那里,我仰起通红的脸。
“有…”有是有,可不知道他说这话是要做什么?
“那放学见了。”他朝我招手,和那个女生走了。我闷闷地看着他们离去,感觉他们好相配,都是可望不可即的闪闪发光的人,在我潜意识里,a班是学校寄托众望的精英班,不管是男还是女,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人,基本上,他们不但相貌和成绩高人一等,家世还很显赫,那个人,一定也是了不得的人。我仰着头,看着他们的背影,见那人回头看我了一眼,慌忙间埋下了头。真是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了,放学后见?那就是说,放学后等他的意思?我迟钝的脑袋慢腾腾地转了一圈,终于反应过来了。
放学后,我又缩在教室里,心不在焉地看着书。旁边的建宁终于睡够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现在几点了?”我示意墙上大大的钟表,提醒他现在已经到放学时间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忙扶住他,他却甩开我的手,拖着没有一本书的书包径直走了出去。又变成那样了,我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地难受。
我坐在座位上看了会儿书,又抬头看看钟,指针都转到5点了,那人还没到,我如坐针毡,还是老实地坐在那里等。如果数到50声他还不来,我就不等他了,我在心里暗自发誓。
“1,2,3……”我闭着眼,数出声来,没发觉已经有人站在我跟前了。等我睁开眼睛时,那人整好以暇地看着我,眸里流转着细细的温柔。
“抱歉,让你等好久了吧?”他俯下身,“饿了吧?”我愣愣地抬头,看着他放大的脸搁在我面前,干嘛啦,靠我靠得这么近,我不安地低下头。
“走了,我请你去吃东西。”
那人率先转身,见我迟迟没有动静,转头看着我,并向我伸出手。
“怎么了?”我红着张脸,盯着他那只手,这意思是------要牵手的意思吗?我刻意回避他停在半空的手,走在他的前面。他紧跟着我,并很快和我并肩。
站在如此高级华丽的餐厅,我犹豫了,除了小时候和父母来过,几乎是没有机会进入这么时髦的餐厅的,我甚至想临阵脱逃了。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美丽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待客有道地为我们引路。我盯着那人的后脚跟,浑身不自在,我甚至想他会不会因为有这么拿不出手的朋友而感到难堪呢?等走到一处靠窗的地方,那人为我拉开椅子,我赶紧坐下,没瞧见旁边服务员微红的脸。
“这是菜谱,你看看有什么事合胃口的?”他将菜谱递到我跟前,我拿过来瞄了一眼,全都是普通人家不敢想象的数字,特别当看到清炒牛肉后面那个价格时,我眼睛顿时睁大了,吞了吞口水,我想告诉那人不吃,可碍着人家服务员在,总不能让那人失了面子吧?
见服务员还像跟旗帜般伫立在那里不动,我只好胡乱指了一道价格最低的菜算数。服务员离去后,我用蚊蚋般的声音跟前边的人讲:“那个,我今天没带够钱-----”荷包羞涩,我不敢说我几乎是没有零用钱的。他一直盯着我,而后眼神化成一滩清水。
“没关系,不要跟我客气,好吗?”他真切的语气让我好像夹在彩色的云层上,我低着头,盯着自己放在餐桌上的手指。这一看更加自卑了,感觉自己黝黑的手指和洁白的餐桌天壤之别,格格不入。我难过地垂下手,置到桌子底下。
“怎么了?”他拉开椅子走来,我慌忙站起来却被他按到椅子底下,仰头看着他温柔的脸。这是什么姿势啊?虽然没有直接压下来,可是他强健的身躯已经遮住了我大半视线。
“你的脸好红。”他的手直接触到我的脸颊上,我呆住了,旁边端菜的服务员也呆住了。干什么这是,我侧着脸躲过他冰凉的指尖,挥着手叫他坐下,人家菜都端上来了,还是老老实实吃吧,至于价钱,只好欠着吧。
夜渐渐深了,餐厅里放起了和谐安宁的音乐,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我越发不安了。好想赶快回去哦,我捉着自己的书包,寻找机会溜之大吉。
“豪,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天籁般的声音插了进来,及时解救了我的不安和尴尬,一个人模人样的俊俏男生走来。他很快将目光停留在一旁无辜的我身上。
“这是---”那个男生指着我,这样的指法让我感到不安,好像我是外来的门客般。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我见那人揉揉自己的眉心,迅速扫了我一眼,就站起来,“出去再说。”他一手搭上那男生的肩,向我招呼声走了出去。
“哈哈,你----”那男生还想说什么,被那人眼神射到,立刻乖乖出去了。没过多久,他走了回来,抱歉地对我笑笑。
“吃饱了吗?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了。”他一手直接拉起我,留下了一张支票。这人是多有钱,随手就扔一张支票,还有很多菜没动过盘呢,太浪费了。我留恋地望了菜一眼,不敢多说什么,尾随其后,走了出去。
“阿欠!”一走出来,我被夜气灌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见他要脱外套,我挣扎开来,拦住他。
“不要。”我又不是女孩子,才没那么娇气要穿人家衣服呢。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捞到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被牢牢地嵌入他的禁锢。这是什么情况?我瞪大眼睛,无措地缩着身子,却被按得更牢,我只得苦于现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