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她赌输了,起码霍季深一定是爱连画的。
落子无悔。
霍季深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虚弱苍白,脸上和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
他以为,她是来和他划清界限。
如果此刻的一切是死后的场面,对霍季深来说,也值得。
他缓缓点头。
“好,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许飘飘拿着手机,打字。
“你的伤明天好不了,我的声带,明天也好不了。”
霍季深摇摇头。
“我可以坐轮椅,你的声带以后也会恢复。”
这恐怕是民政局有史以来,最奇特的领证人。
许飘飘光是想到那个场面,就想摇头苦笑。
新郎是坐在轮椅上的伤患。
新娘是失声说不出来话的病人。
民政局恐怕都不敢接待他们。
许飘飘打字,“我不愿意,这样你拍照会很丑。”
“你放心,我不会中途后悔。”
她已经决定的事,总要去做一次。
这是她给霍季深的机会。
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年少时的心动,所有的炽烈喜欢,都总要有画上句号的时候。
窗外晚风吹起病房窗帘一角。
霍季深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
他嗓子很干,疼得要冒烟。
但手术后,暂时不能吃饭喝水。
说话的力气,也只剩下那么一点。
很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后,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