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以后,宫中流言四起,直道新后进宫方一月,可是皇上的恩宠已然尽失,反而楚贵妃恩宠较之前更盛,大有取新后而代之的态势。
莺儿之前还几次三番去劝说长孙千影,可是渐渐地也放弃了这一想法。若是她家小姐有心,早就已经行动,若是她家小姐无心,无论她怎样苦口婆心,她家小姐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
这天,莺儿刚刚服侍长孙千影用完午膳,正要退下间,偶然听到庭院里几个丫鬟的闲话。
“你们说,皇后娘娘是不是要完了?我看皇上压根就忘了这宫中还有个皇后了吧!”
“可不是嘛!大婚第二天开始,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进这凤翔宫,真是晦气!”
“前几天我还见到了调入映月宫的佩儿,果然是跟了个好主子,连做奴婢的也是不一样,比起在这凤翔宫的时候,面色不知红润了多少。”
“是啊是啊,我一个好姐妹,也是在映月宫伺候,一个扫地丫鬟而已,每月的月例、赏钱都不知道比我多多少!”
“你还指望着这位发赏钱?我看连咱们的月例都快要没了!”
几个宫女凑在一起,说得兴致勃勃,一旁的莺儿却是越来越愤怒。
“你们几个,说什么呢?”莺儿年纪虽小,却是名义上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身份地位,在这凤翔宫中都是一等一的。因此,尽管莺儿年纪小,气势上却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几个宫女正说的开心的时候,突然听到这样一声,瞬间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要知道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就算了,这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搞不好,是要杀头的!
再一看来人,竟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这一下心就越发下沉了,直觉自己算是活不过今天了。一个个后悔万分,不该在这里嚼舌根,白白让人听了去,抓了罪证。
“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居然在背后说起皇后娘娘的坏话了!再怎么样,那也是皇后娘娘,是你们可以任意评说的吗?”早就知道有些长舌的宫女爱在私底下诋毁她家主子,正好今天被她逮着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这凤翔宫的确是不如映月宫的油水多,皇上也不爱来。可是你们摸着良心问问,皇后娘娘可曾本分亏待过你们?”莺儿狠狠瞪着眼前的一群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一群人被莺儿教训的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莺儿正要命人将这几个人带下去受处罚,却听见殿内传来一声:“莺儿,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莺儿回答,就见长孙千影缓缓从宫中走了出来。这下,这群宫人越发惶恐了,有的胆小的甚至都瘫倒了地上。
“娘娘,这群宫婢不知好歹,竟敢在背后编排娘娘的不是。莺儿正要处罚她们呢。”见长孙千影出来,莺儿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讲出。
“哦?编排我的不是?”长孙千影每说一句话,那群宫女的身子便微微颤抖一分,“我的什么不是?说来听听。”
长孙千影并没有当即大怒,而是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走近前来坐在一旁的围栏上,等着她们开口。
可这群宫女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能说出半句话来,于是长孙千影又转向莺儿道:“她们说不出来,你来说。”
“娘娘,”莺儿抬头看了长孙千影一眼,发现对方居然十分好奇的看着她,心下当即觉得十分无奈——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她家小姐了,“这群婢女不知好歹,说皇后娘娘无能,凤翔宫竟是被映月宫抢了风头,连带着做下人的也没有好处可拿。”
那群宫女听到莺儿这一番话,一个个闭上眼睛,等待着长孙千影的发落。可是等了半天却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责罚之词:“看来你们一个个十分向往映月宫了?”
“奴婢不敢!”宫女们连连下跪。
“本宫没有责罚之意,只问一句,是否想要去映月宫中,如果是的话,本宫就同贵妃姐姐知会一声,也好替你们在映月宫中找份美差。”
“皇后娘娘息怒!”
“这怎么叫息怒呢?本宫是要替你们完成心愿啊!”说着又转头看向莺儿,“莺儿,你带上她们,亲自去映月宫把人交给楚贵妃,就说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让她务必笑纳。”
“娘娘,这怎么可以?”莺儿惊呼道。这凤翔宫本来就走了不少人,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留下了,若是再遣走这一批,那这凤翔宫的人都要直逼冷宫了!
“好了,不必多言,把她们送过去吧!你们好歹与本宫主仆一场,本宫必定帮你们实现这些心愿!”长孙千影笑着说道,一举一动间竟是说不出的端庄高贵,直看得那群宫女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整天病怏怏的皇后娘娘吗?为何突然间变得这般不同……
“莺儿,记得下午把人送过去,可别耽误了贵妃姐姐的晚膳,说不定皇上也在那儿呢。”一边说,长孙千影一边起身朝里屋走去。
莺儿无奈道:“是,皇后娘娘。”
不过就是几个奴婢而已,用人方面,她向来信奉宁缺毋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