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都不好听不好听！”

琢磨了片刻沙夜便放弃了，顺势甩开了他细瘦的手腕，她撒泼似的连同另一只手里的瓷杯也甩了出去。

还好鹤丸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接了个稳稳当当，摔碎了还是小事，万一她第二天醒了不记得这些事，那他还不得背这锅啊？

刻意让这些玻璃制品离沙夜远一些，顺带让自己离她更近一些，鹤丸国永放轻了声音，像是诱导一般，缓缓说道：“主，您为什么这么喜欢萤丸哪？”

近在咫尺他才发现，她的眼仁儿里竟然闪闪亮亮的，像是装了漫天星屑，而在这星屑闪耀之中，他窥见了自己的倒影，小小一只，就藏在她的眼里。

不由得，心头微动。

而沙夜不知少年这些小心思，歪着头琢磨萤丸是谁，恍然大悟以后嘻嘻笑了起来。

“萤丸很可爱呀！很~可爱很可爱！比你们几个都可爱多了！”说着还不忘数落他们一遍。

“好好好。”鹤丸也不反驳，继续循循善诱道，“那，药研呢？他不可爱么？”

“唔，药研……药研……”

她纠结地拧着秀眉，而后理直气壮地答道：“药研太可爱了没法下手呀！”

……等等您还真准备犯罪是吗！真想把这个罪名坐实了是吗！

鹤丸按捺住涌上心头的各种弹幕，憋出了便秘似的笑脸：“那您就不怕，一期一振日后找您麻烦？”

“他……他敢！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言罢，少女呲牙咧嘴地做出了标准的拔刀姿势。那气势比同他进行比试的时候更加凶狠。

服气。鹤丸国永再一次甘拜下风。

旋即，沙夜哈哈大笑起来，大抵是看见了鹤丸满面憋屈的模样，毫不顾忌地捧腹大笑。

“……主，”少年被她笑得有些毛骨悚然，“您怎么了？”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我骗你的你真信呀？鹤好蠢——蠢到家啦——！”

下一秒，沙夜只觉忽然星星也没了月亮也没了，只剩一张放大到失了真的面庞，占据了自己的视线。

再一次的至近距离。甚至比上次更近，两人的双唇几乎挨上。而她的双手被鹤丸牢牢地缚住了，箍得她隐隐作痛。

不过，她并没有动。反倒是乖乖地，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鹤，你干什么呀？”

属于人类的温热吐息，属于她的清香，尽数洒在了他的脸上，被他所感知，所接纳，所记住，最后……变得无比渴求起来。

少年眯细了薄金的眸子，银白的眼睫纵然再齐整，再如篦齿般浓密，也依旧掩不住源自他眼底灼灼燃起的，火焰。

他分明滴酒未沾，现在却觉得，自己定是迷醉在了她湿漉漉的眼里，迷醉在了她的香味里，迷醉在了她的气息里，否则这莫名烧灼着自己的火焰，从何而来呢？

鹤丸轻轻笑了开来，像是做出了预告一般，低低答道：

“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嘶！”

……活了这么久，鹤丸国永终于知道，“吃瘪”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

不得不说喝醉的沙夜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战斗力超群，面对鹤丸国永面不改色地就“咣”一脑袋撞在了他的嘴唇上，这举动让鹤丸不由有些怕了这小祖宗。虽说他没有沙夜的允许无法进入她的房间，只得将沙夜暂且安置于自己的房内，不过一晚上也没有动手动脚，就这样安稳地迎来了晨光。

理所当然地，沙夜宿醉了。

顶着一张包公脸，少女昏昏沉沉地出了鹤丸的房间，满脑子想的都是去厨房找杯水喝，不然迟早要渴死。全然不曾注意其实离自己睡觉的不远处还缩了一条被子茧，沙夜就这样光荣无视了鹤丸。

“主——！”

熟悉的童音从背后“嗖”的一声冲了过来。

沙夜反射性地一侧身子，就听得“砰”、“啪”、“呜”三声，便见萤丸揉着小脑袋委屈地望着自己。

“主……您怎么了啊……”

豆大的泪珠已经在小男孩碧绿的瞳仁里打着转了。

“……”

少女面无表情地瞥了萤丸一眼，随后镇定自若地，拐进了厨房……

这才是他们的主人啊！前几天那个正太控就跟山寨货似的！

——后来听闻萤丸哭诉的药研鲶尾和歌仙纷纷表示了释然和安心。

“你们其实都是M是吧？”

萤丸简洁地做出了评价。然而付丧神们似乎，并不能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