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睚眦必报,你们第一天知道?”
众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王安石转过身,看了一眼吕惠卿。
眼神里满是复杂。
但他很快就把这些情绪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新法正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因为一个人,坏了大事。
“吉甫之事,官家已有圣裁,多说无益。”
王安石收回目光,重新变得冷硬。
“都回去吧。”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回去告诉你们家里的那些子侄。”
“从今天开始,到来年春闱之前,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把门关紧了,书读透了。”
“谁若是再敢出去惹事。”
王安石一甩袖子。
“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
说完,王安石不再理会众人,迈开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步伐依旧坚定,只是背影看起来,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萧索。
……
东华门外。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
几百名寒门学子还站在那里。
周围围满了身穿铁甲、手持长枪的禁军。
刚才那股子拼命的狠劲儿退去后,恐惧便像潮水一样漫了上来。
不少人脸色发白,腿肚子直转筋。
毕竟,这是在皇宫门口打架啊。
当着官家的面,打了太学生,打了权贵子弟。
这罪名可不小。
薛文定站在最前面,看着周围那一圈明晃晃的枪尖,心里也有些发虚。
但他不能露怯。
他是这帮人的主心骨,若是他怕了,这帮人就散了。
“别怕!”
薛文定咬着牙,低声给周围的人打气。
“赵御史说了,官家看着呢!”
“咱们占着理,怕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看着那紧闭的宫门,大家心里还是没底。
“吱呀——”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呼吸一滞,齐刷刷地看过去。
只见张茂则手持拂尘,带着几名身穿绯袍的礼部官员,还有十几个小黄门,快步走了出来。
禁军立刻分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