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刘树义微微颔首,终于明白陆阳元为何会躲在墙角处的阴影里。
宵禁之下,所有人禁止上路。
自己能回来,还是长孙冲帮的忙,让他持长孙家的信物,这才穿过坊门。
陆阳元一个没有实权的低品级武散官,确实没有资格通过坊门。
而且宵禁之后,金吾卫也会在长安城巡逻,若是被金吾卫碰到有人在外面游荡,也会被抓捕。
所以陆阳元只能暂时躲起来,以免自己没等到,反倒被金吾卫给带走。
明白一切的来龙去脉,刘树义直接道:“走,随我去大理寺。”
既然赵锋被带到了大理寺,那只有去大理寺,才能知晓具体发生了何事。
刘树义伸出手,把陆阳元也拉上马匹,之后便策马向大理寺赶去。
凭长孙家的信物,他一路畅通无阻,没多久,就到了大理寺衙门。
“来者止步!”
守卫大理寺衙门的侍卫见刘树义两人策马疾驰而来,迅速上前,拦住了两人。
刘树义拉紧缰绳,翻身下马,道:“本官刑部司员外郎刘树义。”
“刑部司员外郎?”
“神探?”
几个守卫一怔,旋即连忙向刘树义行礼:“见过刘员外郎。”
若是其他的刑部员外郎,他们未必识得,但最近一段时间声名鹊起的断案如神的神探刘树义,他们却如雷贯耳。
所以对刘树义,态度都很恭敬。
刘树义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半个时辰前,是否有人被抓到大理寺?”
几个守卫彼此对视一眼,不明白刘树义的用意,但还是如实道:“是,半个时辰前,秦司直抓捕了一名案犯,将其关入了大牢。”
“秦司直?”
刘树义眼眸一眯:“秦无恙?”
“是。”
竟然是他……
刚刚在听陆阳元说赵锋是被大理寺的人抓走时,他心里就在想,会不会是大理司直秦无恙所为。
毕竟纵观整个大理寺,他只与两人有过接触。
一个是大理寺丞杜构,但杜构绝不可能背着他抓赵锋。
另一人,便是今早被自己将卷宗驳回的大理司直秦无恙。
秦无恙初审通过的卷宗,被自己驳回,这势必会让他感觉没有面子,若他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对自己有所敌意,想要对自己心腹动手,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他再怎么对自己不满,应也不至于将一个如此严重的罪名,扣在赵锋身上。
此案毕竟事关朝廷命官一家四口的大案,如此大案,关注的人必然很多,大理寺即便主要负责,后续也要由刑部复核,御史台监督。
这种情况下,但凡证据不充分,不说御史台能否发现,自己所在的刑部,肯定不会同意。
到那时,案子还是要重新审理调查,秦无恙只会更丢颜面。
他已经在案子上,吃过一次亏,岂能再吃第二次?
并且这种案子,一旦有问题,那就不仅仅是驳回重查这么简单,他也很可能会因此受到责罚与牵连。
因此,刘树义不认为秦无恙会如此冲动行事,在那时就已经排除了这是秦无恙针对自己的报复。
可谁成想,此案又确实是秦无恙负责。
是巧合吗?
还是……
刘树义目光闪烁,直接道:“还请帮忙传话,就说本官要见秦司直。”
无论怎样,案子既然由秦无恙负责,现在赵锋落在了秦无恙的手中,他都必须见一见秦无恙才行。
侍卫不敢耽搁,连忙道:“刘员外郎稍等。”
说罢,他便转身快步跑进了大理寺内。
陆阳元急躁的忍不住来回踱步,眼睛不时向大理寺衙门看去,可是他走了一圈又一圈,看了一眼又一眼,过去了快一刻钟,都没有人从里面走出。
陆阳元忍不住道:“怎么还没出来?大理寺这么大吗?一刻钟都不够走个来回?”
刘树义眼眸眯起,目光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