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跺了跺脚,道:“刚刚我就在这里。”
众人看了看赵锋的位置,又转过头,看向银镜里的赵锋。
果然,赵锋看起来,就和之前他们在门外看到的样子一样……
刘树义道:“你们被困在门外,只能通过门缝那细小的缝隙向房间内窥探,而这缝隙就直接决定,你们视野的范围极其有限。”
“我将银镜置于你们视野范围之内,在你们看不到其他地方的情况下,自然会默认眼前的画面,就是门前的场景。”
“不过镜子终究是镜子,若是给你们太长时间,让你们冷静仔细观察,你们还是可能会发现异样的。”
“所以,我先是在门口制造浓烟,浓烟会模糊你们的视线,且会呛的你们流泪,迫使你们无法长时间认真去看……”
“同时,我也让赵锋提前换上我的衣服,并且把头发弄散,遮挡住脸庞,再装作疯疯癫癫自焚的样子,直接把你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因为赵锋穿的衣服是我的官袍,所以即便你们看不到他的脸庞,也会下意识认为,那就是我,你们见我要自焚,必然惊恐交加,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顾得上去辨认看到的画面是不是镜子……”
“而且,在看到我自焚后,你们的第一想法,必然是救人,也就不会继续窥探。”
“整个过程,满打满算,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这么点时间,我为你们设置了这么多的障碍,你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然无法认出自己所见的画面究竟是真是假。”
听着刘树义的话,众人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时抬起头,去看镜子,又不时看向穿着官袍的赵锋。
最后,都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现在看这镜子,明显能感受到是照镜子,可刚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衙役和官吏们忍不住开口。
小二也一脸的恍然:“所以,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也不是死者?”
听到小二的话,众人心中一惊,忙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笑道:“你们当时,是不是也是和刚才一样,眼睛被浓烟呛的直流泪,视野模糊?”
“是!”
“你们看到的疯癫之人,是不是也是披头散发,根本就看不清脸?”
“是!”
刘树义道:“那当你们撞开门后,看到的死者,他的脸前,还有头发遮挡面部吗?”
“没有,所以我们才能看到他在睁眼——”
小二说到这里,直接顿住了。
他终于明白刘树义的意思,道:“原来是这样!死者的额前根本没有那么多头发,所以,死者和那个疯癫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闻言,只觉得这一刻,仿佛灵慧大开一般。
一下子就完全清晰了。
“对啊!一个疯疯癫癫,把自己点燃的人,又怎么会在点燃自己后,梳理自己的头发?”
“他都自焚了,承受着那种痛苦,根本不可能再顾得上仪容。”
“而且当时他就是披头散发看的门口,这证明头发根本不影响他的视线,他也就没理由整理头发。”
听着这些话,即便反应再迟钝的人,在这时,也完全明白了。
他们一边震惊于真相竟然是这般,一边偷偷的看向钱文青,想知道钱文青会是什么反应,毕竟钱文青可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甚至还逼迫刘树义退出案子。
然后……他们就见钱文青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他紧紧地抿着嘴,脸色青一片白一片,看起来不甘却又无力。
赵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底一口郁气,在这一刻畅快吐出。
便是王硅,也忍不住偷偷翘起嘴角,可算是不用怕被钱文青折辱了。
刘树义倒是没有在意钱文青的反应,从始至终,钱文青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中的一把必须要烧的火罢了,连个棋盘对弈的对手,都算不上。
刘树义道:“所以,昨晚的情况,就与刚刚这里发生的事一样。”
众人一听,忙止住发散的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刘树义身上。
便听刘树义道:“凶手先迷晕了死者,将死者置于我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很细的支撑物,撑起了死者的眼皮,使得死者看起来仿佛清醒一般。”
“之后,他便以浓烟将外面的人吸引过来,并且如赵锋一样,假装疯癫,同时自焚,让小二他们成为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