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真的说了“他不是息王旧部”!
可是,柳元明怎么就不是息王旧部了?
他不是息王旧部,偷什么息王尸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一刻刘树义还那般富有智慧的推理出陈锋三人就是柳元明的同伙,结果下一刻,直接就说柳元明不是息王旧部,这中间的跳跃性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饶是经历过诸多风雨的裴寂,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杜如晦,在听到刘树义的话后,缓缓点头:“是啊,他确实不是息王旧部。”
说着,杜如晦抬起头,目光深沉的看向柳元明,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含着杀机:“他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差一点,就让我们酿成大祸!”
听着杜如晦的话,裴寂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不由道:“杜仆射,你明白刘树义的意思?柳元明当真不是息王旧部?”
柳元明也死死地盯着杜如晦与刘树义。
刘树义迎着柳元明那饱含恨意的目光,平静道:“说实话,我刚刚也差点被你给骗了,我没想到你虽然有极端的性格,可却也有着极端的狡诈,并且能把自己的狡诈用在性格之中。”
“不过,你还是太着急了。”
刘树义道:“你可知,你哪里暴露了?”
柳元明眼珠转动,大脑在飞速回忆着自己刚刚的话。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脸上再无那般轻松的笑意,而是咬牙切齿的阴沉:“你今天根本就没有破案,所谓的自焚案,所谓的陈锋三人都是假的,你在用他们试探我!?”
自焚案、陈锋三人都是假的?
裴寂一怔,不由蹙眉看向刘树义。
却见刘树义摇了摇头,道:“我忙碌了一整天的案子,你给我直接否了,说不存在,这不合适吧?”
柳元明愣了一下:“真有这个案子?”
刘树义颔首:“当然有,你不会真的觉得,我能在短短几息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一个前因后果十分周全,案情无比复杂,作案手法又诡异奇特,还能逻辑闭环,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案子吧?”
柳元明皱了皱眉。
回想刘树义所说的案子,确实他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环环相扣,若是临时编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如此周全。
正因此,他才没有怀疑刘树义的话。
可如果不是案子有问题,那又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柳元明想不通。
刘树义看着绞尽脑汁也没有想通的柳元明,没有卖关子,道:“案子本身确实没问题,手法也没问题,我知道你有多聪明,既然骗你,自然要足够真实才行,否则你一旦察觉到异常,我还如何试探你?”
“所以,我并未在案子主体上动手脚,只是……在说真相时,我略微那么少说了一部分真相,又添了一句,改了一句。”
“少说了一部分,还添了一句,改了一句?”柳元明紧紧盯着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慢悠悠道:“我少说的部分,是凶手其实不是陈锋三人,白惊鸿被人欺骗,误认凶手。”
“什么?”柳元明和裴寂都是一愣。
刚刚那般复杂的真相,竟然还不是全部?
刘树义究竟查了个多么复杂的案子?
“至于我改的那一句……”
他看向柳元明,道:“是陈锋三人的经历。”
“陈锋三人的经历……”柳元明目光一闪:“难道他们不是武将?根本就没有参加过战斗?”
“不!”
刘树义摇头:“陈锋三人的确是武将,的确参加过战斗,但他们不是跟随息王参加的平定刘黑闼的战斗,而是跟随陛下参加的突厥之战。”
“不是跟随的息王……”
柳元明瞳孔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紧盯着刘树义道:“你添的那句……是不是陈锋与柳元明,曾给河北官员写过信的那句话?”
刘树义笑道:“猜到了?”
“果然!”
柳元明神色阴晴不定,神情懊恼:“我早就该知道你十分阴险的,我怎会对你掉以轻心,对你的话那般相信?我应该质疑的,他们去年写的信,人都死了,你不应该还能查的那么清楚。”
“如果你这样质疑我,你还是会暴露。”
“什么?”柳元明蹙眉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缓缓道:“因为什么沧州别驾韦成毅,恒州长史赵贺……都是我编的,我压根就不知道沧州别驾叫什么,恒州长史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