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恶心裴司空,还能干什么?刘树义的品级不够资格参加朝会,除了这个原因外,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来这里。”
“这……”
众人沉默了。
他们确实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而这时,一直冷冷注视刘树义与杜如晦的裴寂,终于淡淡开口:“本官知道他因何而来。”
“裴司空知道?”众人一怔,忙看向裴寂。
就见裴寂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昨日钱文青曾给本官写信,信里说刘树义要调查马清风灭门案。”
“什么!?”
“马清风灭门案?”
“这……”有人低声道:“这案子不是与陛下有关吗?他疯了,要查陛下?”
裴寂瞥了这人一眼,道:“刘树义继承了刘文静的狡诈多端,你觉得他会做这种蠢事?钱文青看不通,还笑话刘树义找死,你身为五品大臣,也看不清?”
这人面色一变,连忙认错:“下官蠢笨,还请裴司空解惑。”
裴寂冷冷道:“此案背后的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但陛下一直未曾承认,很明显……陛下不愿背负这个罪责,故此你说,陛下想不想找一个真凶来帮他背负罪孽?”
这人内心一紧,迅速明白裴寂的意思,他忍不住道:“所以……刘树义是给陛下找了个替罪羊?那他此来,难道是向陛下邀功?”
“明白就好。”
“裴司空,不能让他得逞啊!他若真的趁此机会邀功,岂不是真的有机会夺得郎中之位?若真的让他晋升五品,我们的脸往哪放?”
刘树义原本就要成为郎中的,是裴寂阻拦了刘树义,并且展开了郎中的竞争。
此事所有人都知晓。
所以如果最后刘树义还是成为了五品郎中,无异于是当面打裴寂的脸。
对裴寂的声望,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裴寂自然明白这些,而心里,也已有应对之法。
他表情平静从容,仍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然:“放心,本官绝不会让他如意。”
“想依靠冤枉他人的方法晋升,公道何在?公平何在?”
“只要不是真正的真相,只要是诬陷与陷害,就肯定会有破绽,所以本官接下来,会拉着御史台的御史,好好去找刘树义的破绽。”
“但凡发现任何一个破绽……”
他目光冰冷,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我都会让刘树义死无葬身之地!”
“想晋升?呵!我会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悔与本官作对!”
这时,紧闭的宫门忽然打开。
一个宦官从中走出,尖锐的嗓音瞬间响起:“时辰已到,百官入殿。”
听着宦官的话,裴寂面带冷意的看了刘树义一眼,旋即一甩衣袖,淡然向宫内走去。
其他官员也都不敢耽搁,连忙快步跟上。
杜如晦看向刘树义,道:“你在此稍等一会儿,待我向陛下禀明你的事情后,陛下会命人召你入内。”
刘树义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无法随着杜如晦直接进入皇宫。
他点头道:“下官明白,我会安静在这里等待。”
杜如晦对刘树义自然放心,他拍了拍刘树义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不出意外,这将是你最后一次留在宫外,下一次,你应该就能光明正大与我们一起进入了。”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杜如晦等人的背影,回想着杜如晦刚刚的话,刘树义心里不由一动。
杜如晦是在暗示自己……自己马上就能成为五品郎中?
连杜如晦都这样认为,看来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随着一众官员全部进入皇宫,宫殿的大门重新关闭。
原本略显拥挤的宫门,此刻只剩下刘树义一人。
刘树义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五品与六品之间的差距有多巨大。
五品便可直接进入皇宫,参加朝会,可六品,哪怕身负大功,仍只能干巴巴站在宫外。
一道宫门,有如人与蝼蚁之间的天堑,将官员分成了两个天地。
好在,自己即将有机会,踏过这道天堑。
刘树义长长吐出一口气,旋即闭上眼眸,昨夜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使得他十分困倦,趁此机会闭目假寐,略微恢复下精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