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曼妙的青衣少女，竟有一刹那的恍惚……

“怎么样？”

“我……我……变成了人！”我惊讶之极。修炼成人形的小妖倒不少见，但没个几百年定是修不成。这神仙竟会无缘无故助我成形！

我还不相信这真是我的身体，低头一个劲儿的看。身上的青衣应是羽毛所化，翅膀不见了，却长出了双手，还有脚……

我拍了拍脸，入手却是柔滑细腻，我是不是在做梦……

对面的那神仙看我觉得好笑，心中暗道才做了五十年的鸟就忘了从前。

“跟我走吧。”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跟他走！我一惊，我只是资质平平的一只鸟，他为什么要带我走？

顾不得玩弄衣袖，我抬头问道：“为什么？”

他似乎料到我会这样问，答道：“我和你……前世有些缘分，不想今生你就在这山野里白白度过。刚才正是你的天劫，我帮你挡过，救了你一命，又助你成形。你若是感谢我就跟我走，去我那仙山好好修仙。如何？”

我听了这番话愣了愣。

前世……我的前世今生……会是什么样子？

他要带我走……

我对这发鸠山上并没什么留恋的，但如果要离开，我却舍不得小白蛇……如果刚才是我的天劫的话，小白蛇只是一介普通生灵，但他却义无反顾的出来护着我。如果要永远离开他的话，我反倒宁愿不去修什么仙！

“仙人，你可不可以……也带他走？”我指着一边的潭水，轻轻地问。我知道这神仙已经帮了我许多，我再提出要求难免有些过分。可他是神仙，带走只小蛇应该不为过吧。

神仙看了看潭水，一笑：“你要这潭子水作甚？我那山上多的是。”

“不……不是，是潭低的小蛇。”被他误解打趣，我低下头脸红了。

神仙见我这般，笑意更深了，“这蛇我可养不起。”心中却道：蛇？好眼力啊！

听他这样说，我不禁心中一沉。“如此，那我也……不去了。”

“你这丫头。”他声音虽然还是温温润润的，可有了些责怪之意。“你连今日遇天劫都不知，还差点连累他。你若继续留在此处，日后再遇到什么大麻烦，不仅不能自保，还要拖着他。你跟我走，成仙之后，再回来找他。这蛇我看也非泛泛之辈，待你回来之后，再与他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是更好？”

我认真听着神仙的话，他的话……也并非无理，刚才只是一道天劫我俩便险些丧命，若以后还有相似的事情……我不该那么自私。

我望着那潭，如以往不起一丝波澜。

心中有些失落：你都没看到我人形的模样，我要走了都还躲着不出来……

其实，那潭底也有一双眼睛同样在望着岸上。

许久，我向神仙轻轻点了点头。

多年后我才明白，当年的不舍也叫做爱。

茫茫六界，生灵无数。我却只要你一人等我。小蛇，无论是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你都要等我……

“走吧，跟我去檀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