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说道:“卡罗,这个俱乐部的名字是你起的?”
“不,这里原来叫渡鸦俱乐部,我很喜欢爱伦·坡的《渡鸦》,没有改名字,只是加了人这个单词。”
“很不错的名字,我喜欢渡鸦,这是一种聪明的动物,特别是乌鸦,从它们身上可以悟到不少哲学道理。”
“乌鸦喝水?”
“嗯哼。”冼耀文颔了颔首,“查理陈,陈济生的儿子,是我的手下,人很能干,他帮我在唐人街做一些贸易,嗯,合法的贸易。
前天,我让查理陈安排我和陈济生见面洽谈一笔更大的贸易,灰色贸易,他还没有安排好,陈济生却出了事,这严重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想办法进行调整,真是让人头疼。”
“亚当,你打算怎么调整?”甘比诺严肃地说道。
“我是生意人,生意还能做,我会接着做,不能和陈济生谈,我会试试找别人谈。”
“可以告诉我你准备在唐人街做什么贸易吗?”
“侨汇。”
甘比诺心中一惊,“亚当,这个生意你找谁谈都不可能谈拢。”
“未必,我要蛋糕的所有权,但也会把蛋糕做大,让以前的主人分到更多。”
“就算是这样,你也很难谈成。”
冼耀文淡笑道:“我是暴发户,还是一个外来者,好生意轮不到我,老贵们已经做了,稍有难度的生意也轮不到我,更早的暴发户们占着,我能做的只剩下很难的生意。”
“为什么不变通一下,让自己不会那么累?”
“变通需要付出代价。”说着,冼耀文扣上西服扣子,“我明天早上要接一个国际长途,想早点休息,先告辞。”
“我送你。”
十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甘比诺和托马斯。
“我决定了,把玛利亚嫁给亚当。”
“他已经有好几个妻子。”
“重要吗?”甘比诺看着托马斯,“女人就应该为家族做出牺牲,何况,亚当一定会善待玛利亚,就像岑。你觉得亚当会怎么做?”
“什么?”
“侨汇。”
“谈判。”
“安良堂和协胜堂并不清楚亚当的实力,不会和他谈。”
“亚当要展示实力?”
甘比诺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能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冲突。”
罗引收起m1c型狙击步枪,在驾驶位椅背拍了拍,“走了。”
进入格林威治村,冼耀文就下车,散着步往家走。
只要手握侨汇业务,他的银行计划可以轻松跨过零到一的过程,节约至少五年的时间,襁褓时期也能减少与其他银行之间的冲突概率,藏剑于鞘,待羽翼丰满再亮獠牙。
谁挡路,他弄谁,就是甘比诺和他的计划有冲突,他也照弄不误。只能寄希望冲突不大,可调和,同甘比诺合作还算愉快,友谊能保持还是继续保持,再说,他也不想深度介入黑手党的斗争。
想着事,不知不觉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谢湛然见门框上下的焊消失,立刻将手伸进腋下,然后眼神示意谢停云绕后爬窗。
冼耀文摆手打断,让谢湛然放低警戒,直接开门。
王霞敏今天的飞机从温哥华过来,十有八九屋内的是她。
开门进屋,果然虚惊一场,王霞敏和她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到冼耀文,王霞敏一脸欣喜地迎了上来,“先生。”
“阿敏,路上顺利吗?”
“不太顺利,在芝加哥中转多等了两个小时。”王霞敏低下头帮冼耀文解西服扣子。
“何必这么赶,晚上的航班不安全。”
进入1951年,一些航空公司开始试运行夜间航班,美国这边更激进一点,直接上马“红眼航班”。
“不是晚上的航班,六点多已经到纽约。”王霞敏脱下西服,又帮冼耀文解衬衣袖扣。
“哦,去温哥华前,有没有在纽约玩两天?”
“没有,股票送到就飞去温哥华了,洁玲夫人让我去一家律师事务所看一看。”
“什么事务所?”
“麦吉尔和麦吉尔,以前的温哥华市长杰拉尔德·麦吉尔和他夫人夏洛特·麦吉尔共同创建的律师事务所。杰拉尔德·麦吉尔已经去世四年,留下的政治遗产快耗尽,夏洛特·麦吉尔年纪也大了,打算趁着麦吉尔和麦吉尔还值钱找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