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的校园是很美的,绿植十分优美,百年古树随处可见。许多人到了校园的第一感觉,是来到了植物园,而不是一个大学校园。
阳光还很温柔,小鸟啾啾的叫声穿梭在绿叶间。教室里的安欣,就在这样的早晨迎来了最后一节暑期课。
Peter的笑容一如第一天见面——标准的八颗牙,深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他发放了结课考试的卷子——内容不算很难,大家一个小时就完成了试卷,剩下的一个小时大家就开始闲聊起来。
大家提问了中美文化差异啊,教育差异啊,历史文化的问题,然后渐渐地话题就开始跑偏,一位性格开朗的女孩问到了Peter的年龄啊,单身状况啊之类的问题。Peter倒也不觉得意外,笑着回答了女孩的问题。
25岁,有一个年轻漂亮的中国女友,突然话锋一转,Peter开始说到了段沐森:David is very popular among girls and he is still single now.(沐森在女生中间很受欢迎的而且他现在还是单身哦。)
Peter说完之后微笑地看着段沐森,段沐森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安欣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与嫌弃。后来安欣才了解到,Peter是段沐森之前在美国时的学长,关系比较好,最重要的是,Peter的中国女友实际上就是段沐森的妹妹段沐雨。
直到最后十五分钟,大家才停止闲聊。段沐森给大家发放了关于暑假课的调查问卷,要求大家认真填写。
安心在填写问卷的时候,鼻头有点酸酸的。想到以前上课时的场景,想到自己有一次自己精心准备后用不甚完美的英语口语发言时老师微笑着鼓励的样子,想到与同学们小组讨论的样子,然后一转眼到了现在。仿佛时光又在脑海中重演,心中有一些说不出的酸楚。
当Peter微笑着对大家说再见的时候,安欣再也无法忍住了,眼泪汹涌而出——终究,自己还是一个害怕离别的人啊。
下课之后,安欣的眼泪还是没有办法止住,所以就坐在教室里没有离开。摸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眶,安欣嘴角一勾,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鬼啊,我怎么每次到这种时候都这么矫情啊。”
前排的段沐森从最开始就注意到安欣在哭,下课铃响起后就拿了一包纸巾放在安心面前:“擦擦眼泪吧,都哭了很久。”
“啊,好,谢谢学长。”安欣擦干眼泪之后,说,“其实我知道不用这么伤感的,但是我每次忍不住。特别是微笑着告别的时候,明明知道要分开,却还保持微笑。又想到以前的场景,不行,我又要哭了。”说完,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湿润起来。
段沐森看着眼眶红红的姑娘,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安欣,你是什么时候回家?”
“我明天下午回,今天回去的话时间太赶了。”安欣答。
“那你吃完饭之后能帮我一个忙吗?在隔壁的的办公室里。”
“好的,可以,当然可以。”
吃过饭后,两人就直接回到教学楼。安欣和段沐森到办公室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外教Peter。而段沐森说的帮忙,其实很简单,就是帮助不会中文的Peter按学号和名字登记一下期末考试的分数,确保准确无误。
此时的Peter跟课堂上的形象很不同,简单的运动服,刘海妥帖地伏在额前。一笑起来,同样是标准的八颗牙,但是却多了一份慵懒。此时的他,用阴阳怪调的汉语说:“段沐森,来帮我工作啦,好好干啊。”
显然,段沐森没有搭理他。有时候段沐森就在想自己的妹妹怎么就和一个这么奇葩的人在一起了呢,真的是有点奇怪。
碰了一鼻子灰的Peter也并不觉得尴尬,就跑到旁边找安欣玩:“小姑娘,我知道你,你哭了。”
“啊,就是有点控制不住。”安心听到这句话顿时囧了。
“说明我很帅啊,哈哈。We-chat, E-mail, I will use it in USA. So don’t be sad. One more thing,你有可能成为段的女的朋友,那么我们就,哈哈哈。”Peter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偷瞄了段沐森几眼,看他基本没有表情的脸,笑的更欢了。这事说不定真的能成,一手资料啊,回去一定要告诉段沐雨。
安欣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扫之前的悲伤。他看着段沐森的侧脸,有点明白了段沐森让她过来帮忙的含义。
沟通并不在于面对面的形式,而在于心意。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只要有心,还怕一个人找不到另一个人吗?
傍晚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