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后,少年在屋外摆桌置酒,一面笑道,“你伤刚好,少喝几杯。”谁知他一杯下肚,却已是微醺,微微泛红的槿花飘落肩头眉梢,三杯下去,他痴痴道,“阿槿……呆在这儿……不,许走!”话语未落,人已倒头睡着。
流年静好,蛱蝶萦绕。
不知是那句“我叫你阿槿吧”的浅笑如春光,还是那日的小酌几杯少年醉花阴下的烂漫,十九的心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多了一种感情,思慕。
一留数月,十九觉得,他是时候该走了。
临行前,他道,“我会回来。”
“等你。”依旧是那双弯弯的眸子,此时,却承载着离别的不舍与强忍,“只要你回头,我就站在你身后。”
十九走了。
玄青的劲装,身形修长,青锋一把,悬在腰上,一如往昔。
那日,槿花落了满地满楼。
如今,他便静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在书房习字。
只见字帖上写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阿霜……你可会想古诗所云一般,永不变心?
[等你,只要你回头,我就站在你身后。]是谁的一诺,动人心弦
等我……我会回来的……阿霜……
十九觉得自己的胸口倏地痛了起来,他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却是无济于事。
“阿霜……”压抑多日的想念,终于化作一声低叹。
“师父我的字练完了。” 抬首,却见徒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
十九好像被人窥破了甚么似的,落荒而逃。
四年去。
又是一年春光妩媚,槿花如醉。
十九依旧是一袭玄青的衣装,独自上山。
阿霜,我回来了,你可还在
渐行渐远渐无路,山巅。
少年一身布衣,肩背黛绿的竹篓,见是十九,一如当年当年的浅笑不改,眼眸轻睐。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白皙的手伸出,与十九十指相扣,“我一直,在等你。”
岁月,改变不了什么。
人如故,心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