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来到斜月三星洞的第二天，被迫读了一些看都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书。于是山大王和我被分到学习声母韵母表的那一组。

我和山大王孤零零地站在学习声母韵母表组，面面相觑。

再次见到那对高矮十分明显的弟子，是在午饭时分。

他俩神色如常，谈笑风生地走进餐厅。

我正在和山大王讨论关于“为什么ü遇到j、q、x，上面的两点要省略，这样还怎么和u区分？”这样严肃的学术问题。

山大王舀了一勺豆腐，很认真地对我说：“虽然很不愿承认，或许这是语言学家们设下的一个阴谋。”

我看着他的表情，也情不自禁地认真了起来：“什么样的阴谋？”

“咳咳。”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十分严肃的学术探讨，接着我们桌的对面坐下了两个人。

正是那对高矮组。

“没想到你们真的找到了啊。”矮个青年笑嘻嘻的。

我挑眉：“事实上祖师并没有在闭关。”

山大王亦盯着他们：“为什么骗我们？”

高个青年拿起筷子，自如地开吃，边吃边淡定的回答说：“这只是一个小考验，恭喜你们成功拜师。”

“想不到你们还挺有毅力的。”矮个青年依旧笑嘻嘻的，突然神秘地凑近，降低声音，“怎么样？有没有被找麻烦？”

“什么麻烦？我和山大王奇怪的看着他。

“别瞒了，能被祖师挑中的都不简单，一定会遭到某些人的嫉妒吧？”矮个青年神情相当诡异。

“比如你？”我盯着他。

“咳咳。”矮个青年被呛到了。

高个青年道：“祖师座下被相当看重的弟子，隐远，他性格一向孤僻而刁钻，弟子没少受他的脸色。”

见他讲的那么认真，也不像是在唬人，我便点点头：“多谢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我突然想到那个和我差点吵起来，或者说已经吵起来的弟子，众弟子敛声屏气的时候唯独他敢在

菩提祖师的面前大声发表观点。

嗯，或许已经遇到了呢，孤僻而刁钻的某人。

由于高矮组的主动示好，接下来的午餐时间过得相当和谐。

②我和山大王坐在弟子之中，有样学样地打着坐。

菩提盘坐在高高的石坛上，沧桑的眼睛微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我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菩提干咳一声，沉声道：“打开课本。”

我也没兴趣去猜他昨晚干了什么，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和两旁弟子一样打开面前的缝线本。

菩提十分满意，然后开口读道：“山巅一寺一壶酒……”

座中弟子静静地听着。

菩提突然不读了，抬头看着大家，问道：“你们，悟出了什么？”

弟子们顿时回过神来，纷纷低声讨论起来。

“是指一个醉汉吗？”有人发问。

“如果把寺改成道观，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三星洞？”另一个弟子道。

山大王突然冷笑一声：“你们太天真了。”

大家听了，都惊恐地看向他——这个起步最晚的差生。

“首先是地点和人物，”山大王肃容道，“为什么只有寺和酒，却没有人在？个中原因各位可有想过？”

弟子们纷纷对望，开始思考起来。

“山路既颠，人烟必定很少，像三星洞这样特地建在山顶的例外，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建这么偏僻……而寺者，所住不都是出家之人么？又为什么会出现‘一壶酒’？因此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出山上之人并不是修道或修佛之人。”

弟子们的表情一步步变得精彩，一副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菩提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

“再来是‘寺’和‘酒’，我们都知道，酒这东西，是不会和佛道沾边的，那么，这显然是一个矛盾之处。”山大王单手捏着下巴，“所以这是一句疑点重重的诗，我们要解决的正是经过推敲而浮出水面的以上几个问题。祖师要我们悟的，应该就是对疑问的推敲吧？”

说完他看向菩提，希望从中找出赞许的表情。

结果没有找到。

菩提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书：“阿石，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抱胸淡定地开口道：“这首诗的下面开不会是‘尔乐苦煞吾，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乐尔乐’吧？”

菩提点头。

山大王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应该读一读数学，别老注重阅读理解。偏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