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体面的家族,出了一个这样的异类。一如长宫子车本人,在四大家族的继承人里,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异类
异类对异类,总是有许多话说的。所以,长宫子车到墨家不过数日,便和墨白成了不错的朋友。
墨千殇兴致缺缺的举着筷子,连看都懒得看对面聊得欢畅的二人,自顾自的夹起一粒饺子送入口中,因为动作太过优雅自然,引得长宫子车满脸鄙视:“你一个大男人,讲究成这样干什么,这里又不没有别人,你就不能随意些么?”
墨千殇头也不抬,淡淡道:“我在家中向来随意,外客在此,千殇一介平民,自然应该讲究些的。”
长宫子车:“……”
墨白看着长宫子车一脸的无言以对,不忍的摇头道:“你何苦要与我哥哥口舌相争,我活了十来年都不曾见过有谁在口舌上占过我哥哥的便宜,你就放弃吧。”
墨凌初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丝毫不想参与到这场聊天中,眼见长宫子车深以为然的与墨白交流起各自被墨千殇欺压的经历,不由得侧脸看了墨千殇一眼。
墨千殇眼神淡淡的与他对视,目光下移,示意他尽管吃自己的饭,随即,幽幽道:“将军,若我没有记错,皇上允你回京的文书,应该还在路上吧……”
长宫子车顿时噤声,墨白此时正说得兴高采烈,闻言不由回头瞪了墨千殇一眼。
墨千殇眉毛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墨白,柔柔的对着站在身后服侍的槲叶道:“去客房把鹤唳公子请来,就说三公子有要事要与他相商。”
墨白:“……”
槲叶忍笑领命,经过墨白身边时,墨白一把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回过脸对着墨千殇满脸的真挚:“二哥我方才只是说着玩呢,你才没有欺负过我,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墨千殇浅浅笑开,烛光下,美丽笑脸更显出别样温柔:“是嘛?你这样说二哥真是太欣慰了,只是你大哥怕是要不太开心呢。”
墨白:“……”
墨凌初清咳一声,看向瞪大眼睛的墨白,素来冷淡的脸上配合的挑出寡淡笑容:“是啊,为兄确实不是很开心。”
墨白:“……”老天爷你一定在整我!
长宫子车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起墨白,毅然决然的对着墨千殇道:“妖孽,你就不要伙同墨凌初欺负小白了,你们要是再欺负他,我就带着他去长白山出家!”
墨白:“……”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长白山出家了?还以为终于有人帮我出头,仔细一看,老天爷你还是在整我!
墨千殇手一伸,维持着脸上虚假而美丽的笑容,温声说道:“将军自便。”
长宫子车默默地闭上嘴,放开墨白,两只小白兔在大灰狼带着笑容的凝视里安静的吃完了晚饭,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饭后,众人散去,长宫子车跟着墨千殇回到房间,毫不在意方才墨千殇在饭桌上的冷言冷语,自然的在墨千殇的软榻上大喇喇的坐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道:“我听闻陆轻语那小子押着皇帝赐的药到了姜城,你没什么想法吗?”
墨千殇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端着茶水满脸冷漠:“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长宫子车一声长叹:“可是明天陆轻语看见我在你这儿,他就该有什么想法了。”
墨千殇慢条斯理的起身:“他有什么想法,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从夜无裳射我那一箭开始,我就把欠他们的东西还干净了。”
长宫子车看着墨千殇走到桌边挑亮灯芯,微微皱眉:“夜无裳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墨千殇不愿再提细节,一言以蔽之:“他在宫宴之前用毒箭射穿了我的肩膀。”
长宫子车一愣:“所以你宫宴时才没躲过浏阳王的暗算?”
墨千殇表情平静:“不全是这样,我需要一个理由从皇宫脱身,护主受伤无疑就是最好的借口。”
长宫子车轻声却恼恨的说道:“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虽然你并没有直接对夜家做什么,但夜无裳对你的恨却是实打实的深,要么别让他有机会回到京都,要么直接杀了他。如果你当初听我的,如今何须受那么多的苦!”
夜无裳在箭上抹的是什么毒,长宫子车并不清楚,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解的毒,不由得更加生气:“等我见过陆轻语回到京都,一定要让夜无裳好看!”
墨千殇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看着长宫子车,然后慢慢说道:“你如今,未必能对夜无裳做些什么。”
“夜无裳身后站着的,可是你的青梅竹马至交好友,陆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