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错误？”

“保密工作不够啊！若是带上阿静去，那就是个完美的幽会，不是如今这样了。”

我：“……”

后来我仔细思量了下之前提到的那个迫切的问题，就是给阿静改性子的问题。此事之后，我对阿静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诚然，昨夜我委实不是去幽个什么会的，但揣摩着我和初初的关系和发展，难保以后不会幽个小会，翻个墙头什么的。这种时候，一个可靠的放哨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阿静，性子虽然直了些却很忠心于我的阿静，必然是最佳人选。

都说为君者当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才能招揽到贤士，并将他们的长处发挥到极致，为己所用。推而广之，为人主亦是。简单说就是，为了我和初初的未来，只能由着阿静去了。

好像我真的心甘情愿要做某人的未婚妻一样？也罢，先拖着就是了。

想通一个道理不是难事，难的是接受它，践行它。我不大开心，用手指戳了戳睡莲宽圆的叶子。顾小微的一句话忽然跑到脑子里来“你觉得早上怎么能够，又加了日落前的一个时辰。”我想我知道此刻该去做什么了~

好在小姐我身手敏捷动作快，顾府门口黄昏时段的施粥仍在继续，不算晚。

“小姐。”主事的小厮与我行了个礼。我看着不算太长的队伍，约摸着有十人上下，想来一个时辰是快到了。与那小厮好言道：“时辰到了么？粥还够不够？”

“时辰刚到，只是粥还有剩余。依着小姐的意思，将剩余的粥都施完了便结束了。”

“唔，做的好。”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却不知是在赞同小厮受规矩听话，还是赞同顾生的仁慈善良。或许在小厮看来，我这一句双关的赞同有些自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径直向方有粥桶的长桌走去，稳稳接过那个厨娘手里的大汤匙，厨娘手顿住，未立即松手，乃是抬眼看到是我，愣了一愣。

“我来吧。”趁她愣着手不着力，大汤匙已经落入本小姐手里。

厨娘看了眼小厮，又看向我，很是为难：“这种活还是奴婢来做，小姐……小姐怎么能做这些呢？”

我笑瞧了她一眼，已用大汤匙稳稳自桶中盛了一勺，一点不撒地放进了递过来的碗里。与她道：“你看，怎么不能呢？”

厨娘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还是为难道：“不合适的。”

话间我已又给两个递过来的碗了盛满了冒着香气的热粥，两个乞儿模样的小娃娃捧着碗同我笑笑，我伸出另一只手来，揉了揉他们有些蓬乱的脑袋。

不远处，款款而来的宇文初停住不前，眼光落在顾生揉孩子脑袋的手上，微微紧锁，偏头不语。

厨娘和小厮被我这个举动不约而同地惊了惊。厨娘倒是不再劝什么，由着我去了。几步退到离我远一点的小厮身旁，压着嗓子道：“小姐平日里纵是心善，亲自施粥，还和乞儿这般亲近，倒是头一次见。”

我早就收回了手，在给后面的人盛粥。厨娘声音压得不够，还是被我听到了。我默默为自己这个发自内心的攒人品举动小小欢呼了一下。

小厮则是一脸忧愁，叹道：“依我看，小姐今日从襄亲王府里回来就不大开心舒畅，像是气着，在屋里闷了一日。会有这些反常的举动，怕是和王爷呕着气呢！”

我握着大汤匙的手抖了抖。

“呕什么气啊？王爷如今不是对小姐极荣宠的么？”

“哎，这你就不懂了。小姐怕是在气王爷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这种男女之事，自然是其中之人晓得就好了。那种甜蜜欢乐，也只要两个人明白就好啊。抖在世人面前，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多不好。”

厨娘仿佛受教一般点点头。我握着大汤匙的手终于将盛着的粥抖到了碗外面，那个拿着青瓷碗修长的手指上。

“你没事吧？真是对不住！”都顾不上抬头，我掏出袖中帕子，忙去拭那手指上落的残粥。好在洒得不多，粥也不很烫了。那手指只是微微发红，居然很像是羞红的。明明感觉到厨娘和小厮有走过来，打算帮我处理的意思。可我都快处理完了，也没见到他们二人帮忙。于是向身后瞥了一眼，那两个垂首立着作木头状。

事到如今，我若还不去看看这会害羞的手指的主人，便也枉为活过两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