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慕容烟回到齐山派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一日夜的功夫,“后头部队”公孙旬一行竟比她回得还早。
苏弦首先去见钟离憬。
庭院静静,唯二人穿廊过室的浅浅脚步声。
慕容烟怯怯地在后面跟着,不时抬头偷瞄苏弦一眼,一颗心忐忑地上蹦下跳。完了,都说厚积薄发,弦姐姐忍了这么久没盘问她前因后果,等到爆发的时候会不会更狠?
额……慕容烟脑补爆发的苏弦,半晌未果。好吧,像弦姐姐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爆发呢?她最大的情绪她都见过了,极致的坏情绪就是冷着眼、皱皱眉,极致的好情绪也不过就是眼睛亮一亮,连嘴角都不会掀一下。
她是个没有情绪的人,或者说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
唉,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怕她啊。
到了房外,自有人将二人引了进去。
慕容烟被对方看了几眼,略有些不自在,但苏弦没说话,她还是垂着头,安安静静地跟了进去。
公孙旬也在。
苏弦朝二人点头示意,随意在就近的空座上坐了下来。慕容烟亦步亦趋,跟着坐在她身旁。
钟离憬也多看了慕容烟两眼,但他毕竟也是见过她的,并没有多言,而是微笑着看向苏弦:“苏姑娘辛苦。”
苏弦面无表情,喝了口水才接话:“应该的。”
钟离憬仍是一派温和:“具体情况公孙已经说了,此役如此顺利,苏姑娘居功至伟。”
苏弦无心与他客套,只点头道:“我的朋友不知可否在此暂住?”
朋友?钟离憬又看了慕容烟一眼,微笑依旧:“当然,姑娘的朋友就是我钟离憬的朋友。”
“多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钟离憬点头应允:“苏姑娘辛苦,早些回去歇着吧。”
苏弦没再多说,带着慕容烟离开。
钟离憬望着房门的方向若有所思,双眼逐渐失焦,目光却久久未收回,思绪明显已经飘远。
一直未说话的公孙旬这才开口:“钟离,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钟离憬收回视线,粲然一笑,温润的面容上闪过一抹严肃:“公孙,这姑娘绝不简单。”
公孙旬神色一凛,没有接话。
“邱亓远……”钟离憬兀自摇了摇头。
邱亓远……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却清楚得很。
齐山派在江湖上已经存在了四百多年,从创教祖师到他,齐山派的掌门也已经更换了近三十次。而齐山派有一个不传之秘,整个门派只有他一人清楚,连公孙旬也被蒙在鼓里。
上一任掌门,他的师傅,年仅三十九岁便已闻名天下的男子,并非是江湖中公认的死于病榻,而是死于私仇,或者说是……死于邱亓远之手。
齐山派的掌门向来能者居之,故而每一任掌门都是门派中一代至强者,这种强,不仅仅包括武力,还包括谋略,他的师傅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