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宅的时候,公孙旬的力气似乎已经用尽。苏弦也有些狼狈,撑着他走了大半个时辰,额角早已被薄汗覆盖。
扣了门之后,苏弦右手扶着他,左手撑住墙壁,深呼吸。
门内半晌没有回应。
苏弦正打算伸手再敲,左手却突然触到了腰间的物什。
对了,青玉,避毒圣品,她竟然忘了。
苏弦垂首,单手从腰间解下青玉,塞到公孙旬的手里。
公孙旬意识已经模糊,却还是似有所觉地握住。
苏弦松了一口气,抬手再度敲门,还是不急不缓的三下。
这次门很快被打开了,出来的是外衫半扣的赵泽。
“这是怎么了?”
苏弦顾不上解释:“扶他进去,我去找小烟。”
赵泽顾不上扣外衫,赶紧过来扶住公孙旬:“公孙,公孙。”
肩上压力一减,苏弦松了口气。刚准备去找慕容烟,就看到她已经闻声跑过来了。
“弦姐姐,”慕容烟围着她转了一圈,“有没有受伤?”
苏弦耐心地等她问完才摇摇头,目光看向公孙旬:“他中毒了,蚀筋散。”
“蚀筋散?”慕容烟惊呼一声,赶紧转身去看他,“岂不是要疼死?谁下这么狠的手?”
谁下的手?苏弦皱了皱眉,望着依旧半昏迷的公孙旬,没了言语。
这次的事,似乎比想象中棘手。
“快扶他回房里。”慕容烟帮着赵泽一起将公孙旬扶回了房。
公孙旬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坐于桌前的苏弦首先察觉,随意落在窗外的视线收回,看向卧榻。
赵泽的反应颇为夸张,他立即站起冲到床前:“公孙,你醒了?”
公孙旬视线在房内逡巡一圈,淡淡点头,撑着双臂坐了起来。
房门在此时被从外面推开,慕容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从外面走进来,瞥了眼床铺,道:“哟,醒得够快啊。”
“你快来瞧瞧,公孙还有没有事。”
慕容烟瞪了赵泽一眼,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圆桌上,这才走到床边为他号脉。
“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赵泽这才放下心来,连说了数声:“那就好,那就好。”
苏弦这才起身,盯着桌上逐渐凉下来的药碗看了一会儿,沉默地为他端过去:“抱歉。”
吖?慕容烟和赵泽都有些愣住了,这中间九曲八弯地,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孙旬没有接,只仰头望她,面上还有些病态的苍白。
苏弦将碗递得更近:“原本可以避免,是我思虑不周。”
公孙旬这才伸手接过,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面上的依旧无甚动容:“不需要逼自己太紧,道歉我接受了。”
欸?赵泽默默退了一步,双眼却紧盯着一站一靠坐的二人,这俩冰块之间的气氛怎么和谐又惊悚啊?
苏弦点了点头,面上神情凝重了几分:“事情比我想象得要复杂。那些官员的确是桀人所掳,但幕后推手另有其人。”
“谁?”慕容烟和赵泽同时发问。
脑海中飘过那个刚硬的身影,苏弦的神情更加凝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外族的卡慕将军。”
“什么外族怎么会突然牵扯进来?”
苏弦偏头看着赵泽,没接话。
慕容烟望着苏弦,眼露担忧,咬着唇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