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轻轻拂拭过希缘的脸颊,落叶缓缓漂浮下来,希缘不自觉抬手接住,身下的摇椅轻轻晃荡起来,这一切显得格外宁静安详。
一个身影挡住了照下的日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一只手伸出来握住希缘的小手,将它握在掌心,叶子在她掌心枯折,她抬眼望去,朝着那淡漠的眉眼暖暖一笑,眼睛眯了眯,做出一个俏皮的模样。
“手还是这么凉”他的声音还是如此低沉。
伊桀蹲下,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难得的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格外苦涩。
“我记得那时抱着你出牢中时,你也还是有些肉的”伊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希缘在日光照耀下更加白皙的近乎苍白的脸颊,心中一阵心疼和自责“我以为,就那么几天,不会有任何意外,我们就能够好好在一起了,可这几年....”
他的声音过于低沉,还带着嘶哑,带着希缘的心中也有些许伤感。
“有这几年就够了,人呀,就是要学会自足,那样才能快快乐乐过完这最后的日子”希缘还是微笑着,带着那双因为脸颊的凹陷而显得更外大的眼中满是清澈,她动了动拇指,在那带着胡渣的下巴处摩擦,感受那真实存在的触感。
“本来,连这几年都不该存在的~”希缘说的很轻,她知道世界规则,本就安排这个身份这个身体就在喝下毒酒的那一刻就应该不存在,而这几年,走完了最后的剧情,8577就消失在脑海中,而她确实陷入了沉睡,再次醒来她惊讶地看到那张熟悉却和平时的运筹帷幄不同满是憔悴的面容。
原来一切只是设计了她的死亡,让太后相信一切,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同时也能让她从宫中走出来,以另一种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也无意中完成了她自身的任务,而这个身体并不是喝下真正的毒酒,从而起到偷梁换柱的作用,世界主意识中的她已经死亡了,而这个身体并没有死亡,所以她才得以在这个世界存在。
可毕竟规则还是存在,她又太过特殊,所以,这个身体在之后几年的状况越来越差,她也越来越虚弱。
不过,她真的已经满足了,眼前的男子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为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这种奇特感觉。虽然主任务没算完成,伊桀最后没有和慕容元在一起,反而整天鬼混在她身边,她却觉得,即使待在这,任务半完成状态,也挺愉快的。
只是时间不多,如此短暂。
“不,你本来就该属于我了,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伊桀撒娇似得将头埋进希缘的脖颈处,摩擦着那一块细嫩的肌肤,尽管他极力隐藏,希缘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泪水滑过她的颈边。
“好”虽然希缘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却还是不忍拒绝的答应的。
伊桀将希缘横抱起来,飞身直接飞过了围墙,枯黄的叶子在空中飘落飞舞,这一刻的景色分外凄楚。
“这几年你总说,你最怀恋的是慕容元那片满园盛开的樱花,可又总没回去。如今,我们再去看看可好~”伊桀的声音很轻柔,低沉的如珍藏地开封美酒,让人沉醉其中。
“好”希缘头有些晕晕乎乎的,微弱地答应一声,意识再次陷入沉睡。
伊桀看着怀里又睡过去的希缘,眉目再没有对她时候的温柔微笑,只剩下哀伤。
“又睡过去了?”慕容云看着伊桀护犊的抱着的女子,轻声也带着哀伤的询问道,他为希缘把了把脉,摇了摇头“越来越虚弱了。”
说完,慕容云又看了看伊桀,乘着他抱着希缘,强行为他把了把脉。
“你!!!”慕容一挥袖摆仿佛生闷气一般做到了马轴上,呵斥一声“不可理喻”。
“命该如此,如她所说,有这几年我也满足了,最主要的是我们能在一起”伊桀淡淡道,仿佛只是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伊桀抱着希缘上了马车,为她盖上厚厚的绒被,让她依在自己的怀中,看样子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马车一应俱全,暖炉,裘绒,食具,还有一些参茶药物,主要就是驱寒保暖和路上必备的一些物什。
一路上只听得到马蹄咚咚哒哒的声音,最吵闹的时候就是到了城镇的闹市,人声鼎沸,这时候希缘都会醒来一会儿,听着马车外的热闹场景笑眯了眼,人在最后时候总喜欢回忆过往,沉浸在往日的欢乐和幸福。
“我记得,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你说,按你性子,比起隐居想来更喜欢玩乐,我带你去各个地方去食点美味的,去玩些好玩的可好,那时我想我尽然还活着不受拘束了,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跟着你,什么都好,就点头答应了”
“哪有这么平静?”伊桀笑着摸了摸希缘披散的发丝,还是那么柔软顺滑,声音也带着回忆中的愉悦,调侃道“那时,你可欢呼地不顾自己刚恢复还有些虚弱的身体,直接跳到我身上的,要我抱着你打转!!”
“是吗,我那时有那么有活力?可能啊,是因为,任务完成了,也可能是因为发现你还是那么好,还可能是.....能留下来陪陪你,心中总是这样留恋着的。”希缘伸出手握住伊桀另一只手,抬眼望着他的眉目,说的很轻,透着无限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