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俊做贼心虚,被他汹涌的醋意报复,心底又是惧怕,又潜藏着一种诡异的喜悦。
“……当初……”他突然掐住她下巴,冷声道,“就该直接收了你。”
李尚俊讪笑着想抓过被子。
骆子涵阻止了他。他用四肢将她困于全然属于他的一方天地里,他偏着头,宛若伺机吞食猎物的黑豹,冷酷却情绪激动道:“现在也不迟……”
言罢,挺腰猛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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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平时,或者如果换了骆子涵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李尚俊会一脚灭掉他子孙根再给他一巴掌,然后愤怒地告诉他“婚前男女之间不可以有这样的关系!”对于这一点,饱受李妈妈荼毒的她有一套自己的严密理论。
在当代速食爱情自由婚姻前提下,婚前发生关系,最终承受变数与痛苦的是女性。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就应该尊重保护她,在婚后再合法的占有她。所以,如果男人一定要婚前发生关系,就证明他只顾一己私欲,完全不顾惜女人的未来,对于这样的男人,分手乃大幸。
可现在的李尚俊遇上了克星骆子涵。
这套严密的理论根深蒂固地存在她内心深处,却被他刻意制造出的巨浪滔天的欲/望淹没到一片空白。
因此,她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做出坚决地反抗,就这样半推半就地将女性最隐私柔嫩的城池大门暴露在了男人的铁骑冷兵之下。
在那支精锐之师刚冲入城门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席卷了李尚俊。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周身力量突然被抽干,心脏悬空下坠,宛若失重,牵动着四肢抽搐,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身体的感觉像在大脑中形成了显微镜,把两人接合处的每一个细胞活动都显示得一清二楚。
若一定要具体地形容,只能这么说:李尚俊突然感觉一挺机关枪突突突突突地在她太阳穴扫射,然后结合处宛若千军万马同时敲击战鼓,咚咚咚咚,如心脏收缩般的节奏。
李尚俊的理智终于被这金戈铁马的磅礴给砸醒了。她猛地缩腰,爆发出小宇宙,将毫无防备的骆子涵推了开去,连滚带爬抱着被单蜷缩床头,然后从未体验过的莫名的强烈失落空虚蜂拥而至,她几乎瘫倒下去,鼻头一酸,抱着膝盖后怕地流出泪起来。
骆子涵先有些发懵,但很快剑眉迅速拧起,瞳孔放大,条件反射般汹起愤怒,可当目光落在她不住瑟缩的肩膀时胸口一绞,回过神来。
他咬紧牙,腮帮轻微抖动,缓缓阖目,拳头捏得紧紧地,深深吸了口气,无济于事,随着手上青筋突起,他猛地起身如风卷残云般冲进浴室,连带着狠狠摔门,巨大的响动让整个房间都振颤了一下。
李尚俊原本只是眼眶红润,听到动静后心头一阵发酸,豆大的眼泪无声无息一粒粒滚出来。
根本不及想到他之前对她做了什么,此时的她居然开始十分逻辑清晰地想,想一件说出去就是铁定被骂没出息找活该的事情:
她不肯给他,他一定就不想要她了。
她在害怕他会找她分手!
然后,李尚俊严密的逻辑,在遇到骆子涵后,仅余感性的恐惧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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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蓬头的冷水哗啦哗啦从他头顶往下,骆子涵双手抵住墙壁,闭眼猛喘,脸色铁青。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愣头青,比李尚俊妖娆丰满十倍的女子一\丝\不\挂卧在他怀里,只要他不想,便一定能够控制住自己。而兵临城下,只要他想,也可以随时鸣金收兵。
可刚刚的他到底在做什么?
半是诱哄半是硬来,他居然用这么不入流的方法,无视她的害怕求饶,一门心思要强占她?!
骆子涵企图回忆自己刚刚愚蠢的行为到底动机在哪里,却不知不觉走神,变作入迷地回味刚才抱着她的感觉,她身上的气味,她的温暖,她的声音,原本没有得到疏解的欲/望更是涨得发痛,痛得他再次恢复理智,气急败坏将开关压到水龙头出水,身子一蹲,把头低在水龙头下,让冰冷强烈的水柱击打自己的后脑勺。
驱散掉脑海中一切遐思,骆子涵在十分钟内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看着镜子中神态自若的自己,他再次深深呼吸,用浴巾裹住腰,伸手去拉浴室的门,却发现门已经被他摔坏,阖不上了。
走进卧室,床上皱巴皱巴的毯子包裹住她,跟他进去前的样子无丝毫改变。
骆子涵轻轻走到床头,双腿跪于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坐起来。
毯子滑下,露出她惨白的面容,泪痕已干,双眼血丝密布,红肿得可怕。
骆子涵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揪得无法呼吸”。
他没有办法做到有条不紊地筛选当前哄女孩子开心的招数然后对诊下药,他手足无措地盯着她,两手虽然握着她肩膀,却心虚地想缩回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企图从她眼中读出些什么,两人沉默了好久,他终究心虚呢喃道:“……李炜……”
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她的眼泪却没来由地汹涌而出。
骆子涵受惊,条件反射将她一把抱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可她哭得更厉害,原本是没声的,现在已经要抽断气了。
她哭了,小手紧紧掐着他的肉,骆子涵见状反倒舒了口气,脑子总算活络过来,低下头将她眼角泪花一一吻干,手不停轻拍,温柔轻喃:
“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许是哭累了,许是真的累了。李尚俊坐靠在他怀里,居然直接睡着了。
骆子涵确定她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将她放平,手柔柔地抚摸着她脸颊,忍不住将她吻了又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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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俊受惊,睡眠不稳,不到中午十二点就睁开了眼。醒来时骆子涵正坐在床头抽烟,见她醒来,体贴地喂她喝了水,又问饿不饿,然后告诉她郑奕余珊早上先出去了,给他们买了早点,不待她回答,又主动去厨房端着牛奶热面包进来。
以往两人在一起,都是骆子涵使唤李尚俊,他突然这么鞍前马后,前所未有的小心温柔,倒惹得她有些不自在。
“我没事了。”她精神抖擞地坐起,见自己身上穿着他的t-shirt和新内裤,脸颊红了红,爬起来穿上拖鞋道:“我先洗澡再吃。”
骆子涵“嗯”了声,从门背后钩子上取下浴巾递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