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石飘雪做了一系列很可怕的梦。
那是一片茫茫的空白,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便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一个俊俏的青年满脸是血,出现在了面前。
石飘雪急切的拉住了他,“太子殿下,你没事了?你终于没事脱险了!你可知道,我这几天,日日夜夜为你担忧,我在吐蕃人的寨子里找了个半天,不见你的踪影,我见到了你父皇从前的王妃,匆匆忙忙带着她给我的口信回到寨子里面告诉我阿爸,可谁知道斯督铎撒谎骗人,我们终究还是没有救到你!”
宁明太子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双颊,“没移小姐,让你担忧了,我不应该!”
他的眼神里满满的温柔宠溺,他的那双手是那般的温暖,又是那般的坚实。
于是石飘雪因为狂喜而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这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我能够感受到太子殿下的手,他在摸我的脸,不,不是,他是在安慰我,他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忧心如焚,现在是在向我报平安呢!”
“太子殿下,”石飘雪红着脸,大着胆子说道:“请您不要……不要再叫我‘没移小姐’了,这也太见外了,您叫我‘雪儿’吧,我阿爸还有师父都是这般叫我的!”
宁明太子竟然没有拒绝她,他点了点头,“好的,雪儿,只是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石飘雪一怔,她埋怨自己只顾着高兴,却口不择言了起来,是啊,我师父是谁?那可是要杀你父皇和师父的人,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雪儿,你说啊,你师父是谁?”宁明太子似乎来了兴趣,清澈的大眼里满是疑问。
石飘雪嗫嚅说道:“我师父……我师父她……”
这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她师父便是我,一个来索你命的人!”
石飘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女尼横眉倒竖,满脸怒容,正手执长剑站在自己的身后,正是师父寒玉大师!
寒玉大师怒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你不是答应我要按我的计划去报仇吗?!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心交托给了那个臭小子!”
石飘雪惊惧交加,她跪下身来,“师父息怒,弟子不敢不遵师父之命,让弟子接近宁明太子,取得他的信任,让他带我回兴州,这本来便是师父命令弟子去做的事情,怎么现在您又来怪责我了呢?”
寒玉大师冷笑道:“任你舌灿莲花,也改不了你早已芳心暗许仇人之子的事实!我再问你一遍,眼前这个宁明太子,便是你大仇人之子,我现在这把长剑交给了你,你立时便上去将他杀了……你允不允?”
石飘雪心乱如麻,可她还是抬起头坚定的说:“不,师父,您吩咐我做的任何事情,弟子肝脑涂地也绝不推脱,但是要我杀自己一生挚爱之人……这点弟子决不答应,万万不能,万万不能!”
寒玉大师哈哈大笑,“‘一生挚爱之人’,这么快你便认定他是你挚爱之人?万万不能,嘿嘿,好一个‘万万不能’,好啊,你不舍得杀他,那便让我来,你让开!”
“不!”石飘雪一把抱住寒玉大师,“太子殿下,你快跑,我师父很厉害,你打不过她的!”
宁明太子没有跑,他望着石飘雪,冷冷的说:“骗子,骗子,原来你接近我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你要杀我,要杀我的父皇,是也不是?”
“不是!”石飘雪大声分辩,“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听我解释!”
寒玉大师纵声长笑,“宁明太子,请你收起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吧!你这个表情难道是要告诉我们,你又受到情伤了吗?哈哈,只可惜你们姓李的,装模作样的功夫太差了,当年那个……的时候,你那个丧尽天良的老子,也是像你这般假惺惺的样子,以为能够骗的了我,哈哈哈,你们便是这样可恨,明明是欺骗了别人,却还要装作是被别人欺骗的样子!雪儿,雪儿,你这个痴儿还抱着我干什么,让我去杀了这个臭小子,让我去杀了这个臭小子!”
石飘雪心里感到奇怪至极,为什么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
突然寒玉大师“啊”的大叫一声,石飘雪觉得抱着师父的双手一轻,她老人家竟然消失不见了。
“师父,师父,您去哪里?”
“父皇,母后,你们怎么来了!”
石飘雪心头大震,只见宁明太子正在向一对中年男女躬身行礼,原来这二人便是西夏的皇帝李元昊和皇后野利都兰了,隔得这么远,也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模样。
她正要走过去看个究竟,李元昊却向她走来,他狞笑道:“宁明,你说,便是这个女子故意接近你,想要对我们父子不利?!好,很好,让我来好好炮制她,保管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石飘雪大骇,连连向后倒退,口呼:“不要,不要,太子,救我,救我!”
只听宁明太子长声惨呼,野利皇后满脸冰霜,手执一把匕首,插入了宁明太子的胸膛。
“不!”
石飘雪在大叫声中醒来,原来是噩梦一场,她长吁了一口气,擦去额头冷汗,努力回忆刚刚的梦境,奇怪的是,梦中李元昊和野利都兰的模样又全然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