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支令签就准备飞出来,却被旁边师爷劝阻住。
师爷低声说道:“大人,这杨乃武如此强势,我看是有备而来,若是即刻用刑,怕是会被拿住把柄。若是事后有人以此为由来追究“
其实刑讯逼供在这时候是常事,对於犯人上来先给一个杀威棒,也是表明態度,让其不要有侥倖心理,实话实说。
不过肯定也会有屈打成招的情况,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主审的官员能不能分辨得清楚,什么是真正可信的供述。
当然刘锡彤这样肯定是为了打击报復,所以听师爷这么一说,他当即便迟疑起来。
李勇这时却淡淡笑道:“刘大人,若真要按照律令,你作为嫌犯刘海升之父,审理此案可是应迴避的。若要说不敬这公堂重地,也是刘大人先开始的,杨某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何况晚生身为举人,乃是天子门生,在未被剥夺功名之前,是不受任何刑罚的。”
“你”刘锡彤那个憋屈啊,虽然衙门里的確是他的主场,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当著衙役们的面为所欲为。
而且师爷也会从旁劝阻,防正他犯下失误留下把柄,
真说起来,对大清律例李勇说不定比他更熟,所以他想要在公堂上轻鬆拿捏李勇也是妄想。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被牵著鼻子走,所以刘锡彤也不再和李勇爭辩下去,反倒是將矛头又指向了詹氏。
既然李勇像个刺蝟似的扎嘴,那就从別的人入手,他就不相信了,还能人人都跟李勇这样。
就算詹氏和对方是一张床上的人,也不代表他们就是一路人。
何况对於儿子刘海升的话,他还是相信了一部分的,就是关於他与詹氏勾搭成奸的事情,虽然刘海升的確是主动更多的一方,但詹氏也是半推半就,之后更是主动相邀,这要说是被强迫的,那世上就没有自愿的了。
“犯妇詹氏,你来说,是刘海升逼迫的你,还是你不守妇道,主动勾引?若不如实说来,当心大刑伺候!”
在来之前,李勇当然也跟詹氏说过一些话,主要就是让她认清楚,现在只有站在他这边,矢口否认自己是自愿与刘海升勾搭成奸的,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儘管这也免不了要在公堂上受到刑罚,但就算是寻常通姦之罪,也不过是杖责,她这样情有可原的,理应减轻刑罚。
而相应的,若是坐实了刘海升是强行侵犯她,且又在昨夜再次施暴未遂,那罪行可比通姦罪要重多了。
“是刘海升逼迫我,他是知府公子,我不敢不从啊———”
“你这样说,何人可以证明?”
“小、小桃可以证明!”
“是,奴、奴.———·证明,是这样的“
“焉知你们不是串通一气?这丫的话做不得证据—”
小桃立刻便缩了缩脖子,她只能顺著李勇的要求说,至於堂上信不信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
李勇也知道让她们去面对刘锡彤的询问很容易出岔子,对方也是故意挑软柿子,想要从她们这里找到突破口,所以立刻接过话头说道:“既然刘大人觉得她们说的话不能作为证据,那又为何偏信刘海升的话,焉知他不是做贼心虚,只捡对自己有用的说?”
刘锡彤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说道:“大胆犯妇,看来不受点皮肉之苦,你是不会从实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