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河听完，不置可否，“如果现在摧毁了他们，那卓晗的情况可能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一个小时后，截索现有的成员齐聚，气氛阴郁。

肖锐似乎还对吴斯眠的利用无法释怀，方冉因为薛卓晗的意外闷闷不乐，斯起则是对严河的无情无法接受，丹尼尔纠结在完全不可顺利进行的任务里。

“最近发生的事很多，但之后都由丹尼尔来接管，我会被外派执行其他任务。”

除了预先知道消息的方冉和丹尼尔，斯起和肖锐都大吃一惊。

“那什么时候才对吴斯眠动手？！”

“薛卓晗怎么办！”

两人的顾虑都被和盘托出。虽然丹尼尔并没有什么能力上的缺乏，但严河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这突然的离去，总归让人措手不及。

对吴斯眠动手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且不说神秘的【巨人】身份，再者，以截索现在的状况，显然没有绝对的把握来抗衡吴斯眠。

而已经异变的薛卓晗也显然不能再以成员的身份呆在截索了。因为再留着，总有一天会成为隐患。【煞影】和【瞳透】就是天生的敌对两方，如同水火一样，根本不兼容。加上截索内部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失去了【煞影】身份的【宿主】，视为自动退出。

之后的两天，薛卓晗清醒的次数增多，而每次醒来都是一波凶猛的袭击。没有办法，只能被戴上了金属手铐，单独隔离在铁壁一样的房间里。本来被特许可以进入房间送饭的方冉在遭遇几次袭击之后，也无法进入了。

阴雨的天气一直持续，正如所有人的心情，满是泥泞。严河就在今早离去的，烟灰色的风衣裹在衬衫外面，精干又消瘦，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直接上了特派直升机。面不改色的对他们说，再见。

这两天，吴斯起却一点也没闲着。在学校请了长假，和肖锐一起，留在郊区废旧的工厂基地加紧练习。

丹尼尔一本正经的站在前面，明明岁数不大，却早早练就了一股老练的气质。背着手，耐心讲解经验，技巧。严肃又认真，完全不同往日。

“好了，我们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丹尼尔转身向办公室走去，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说，"方姐，肖锐，吴斯起，我得郑重通知你们，大概三天后就要执行任务。总部的指令，不能

再拖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心里却各有所想。

吴斯眠是清晨时接到了一条短信的，短信内容象是一剂强心针，振奋了几天来他烦闷的心情。

【恢复薛卓晗，我愿意为你试验。】

吴斯起某天居然会这么多情，这本就很好笑了。但是，几秒钟后的另一条内容大致相同的短信，让吴斯眠一口喷出了刚刚喝下的咖啡，捧腹狂笑。灰褐色的液体沾湿了桌上写着【基因实验】的报告档。

下午，斯起来得很早，在刺禾外设于乡村的机密实验室门口等待。树叶间隙透过的光影在脚上晃动，他没想到，自己某天也会为一个人而如此奋不顾身。

一辆黑色奔驰适时停在了面前，光亮的外漆和这里的破落格格不入。吴斯眠一身西装，象是从某个正式场合刚刚离开，虽然戴着墨镜，但嘴角掩饰不住的荒诞笑意直直刺痛人心，“考虑好了吗？”

“好了。”

“但是，我似乎还要在亲爱的弟弟和另一个人当中选择一下，呵呵。”

后座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再熟悉不过。

肖锐。

吴斯眠在车里闭眼休息，想到外面的情景就不禁想笑。

“肖锐你搞什么！”

“我想救她而已。”

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实验室被摧毁了，那薛卓晗可能就要在异化过后的身体里永远的呆着了，接着，永远被排除截索。所以，不约而同的联系了吴斯眠。

“肖锐你听着，这是我哥哥，他对我怎么样我都甘愿。但是，你还有父亲，还有母亲，不能这么潦草的对待自己！”

“那你就可以？！”

“可能我真的，太喜欢她了。”一字一句，缓缓说出。

那是一种越久越强烈，越来越不能忽视的感情，他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斯起苦笑一声，走进了副驾驶。

汽车扬起的灰尘在眼前弥漫，细小的颗粒肉眼不可辨，但他们连结在一起，居然就将视野勾勒了淡淡的一层灰白。肖锐离开，充满了挫败感。

他只想报仇，而别人却是因为爱。

*

“我知道。”丹尼尔的一边听着方冉的陈述，一边在荧幕上飞速点击。无数基因图谱，螺旋状的在眼前展开。

“那就任由他这样了？”方冉皱眉。

“你看。”丹尼尔打开投射影仪，用手指了指，“吴斯起的【煞影】基因很特别，可以说，性状非常稳固，再对比我们的，你看到没，同样的外界干扰下，马上就改变性状。我们是普通人，他却一点都不普通。”

“也就是说，就算吴斯眠用他做试验，也会毫无成果的。”

丹尼尔望了一眼方冉，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他们心照不宣。

一枚从刺禾送来的针剂注入手腕后，薛卓晗慢慢的苏醒过来，眼眸成了以往的灰褐色，手腕上的金色纹路象是波澜一样欢快波动，她双手扶着象是经历过暴风洗礼的脑袋，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打量过眼前熟悉的几个人后，只说了一句话。

“吴斯起呢？”

苍白的少年被禁锢在实验室的床上，屈辱的□□，任无数的仪器管插入血管当中。他选择了代替，就要程受加倍的痛苦。